听到这里,程大胆才知道自己捕到的那两条是金钱鱼,也很高兴,说道:“你不用谢我,是伯母吉人自有天相,生了你这个孝顺女儿,感动上苍,才假手于我捕到这两条金钱鱼。”
朱嫣父女见程大胆如此谦逊,不禁心生好感。此后每隔一两天,程大胆就往朱家送鱼,朱嫣母亲的痛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天,朱嫣父亲执意留他在家里吃饭,不一刻备好酒席,将程大胆请到上座,朱嫣一家三口都坐在一旁相陪。酒过三巡,朱嫣父亲提起把女儿许配给程大胆之事,程大胆连忙摆手,说道:“朱姑娘舍身救母,当时说的只是意气之言,老丈不必当真。”朱嫣父亲哪里肯依,一定要程大胆定下娶亲之日。程大胆这些天和朱嫣朝夕相处,心里早生情愫,也就不再推辞,吞吞吐吐地说:“承蒙老丈如此厚爱,但不知朱姑娘意下如何?”
朱嫣方才听到父亲提起她的婚事,就一直低着头默坐在一旁,这时低声说道:“这事全凭父亲做主。”说着站起身来,红着脸躲进了闺房。朱嫣父亲哈哈大笑,就和程大胆一道挑选黄道吉日,最后定为下个月十七成亲。
当晚,程大胆满心欢喜地来到河边打鱼,远远看见丁四娘走来。他正要道谢,丁四娘向他拜了一拜,悲伤地说:“这半年多来程大哥一直对我很照顾,都还来不及报答,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程大胆吃了一惊,忙问究竟,丁四娘道:“最近阴间翻查旧案,发现我是含冤而死的,所以限我在七天之内投胎到一户好人家里,重新做人。”程大胆听了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丁四娘说道:“相处半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现在我们要分别了,我想求大哥最后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拒绝。”
程大胆满口答应,丁四娘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定好下个月十七成亲,但我想求程大哥把婚期提前些日子,改在我投胎之前,让我这做妹子的亲眼看到你娶回嫂子,就毫无遗憾了。”程大胆很是感动,次日一早就来到朱家,跟朱嫣父母商量把婚礼提前一个月,朱嫣父亲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拒绝。
很快,到了成亲的日子,程大胆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接回新娘,经过碧水河旁,队伍前面忽然开始骚动,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
程大胆心里咯噔一下,忙赶过去仔细一看,却是他的远房堂弟程无赖。这程无赖水性很好,然而他却大叫一声,猛然沉入了水底。
迎亲队伍里出来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跳进水里,前去营救程无赖。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拖到岸上,但最终没有救过来。
程大胆一直在旁边看着,当看到程无赖袒露的胸口上刺着一个狰狞的狼头文身,顿时恍然大悟。以前丁四娘曾跟他说起那伙绑架她的歹徒,其中为首的胸口就有这么一个刺青,看来丁四娘找到了替身,也终于报了大仇。
当晚,程大胆梦见丁四娘前来跟他道别,说道:“多谢程大哥帮我报仇,大恩大德,只能来生相报了。那个程无赖虽然罪有应得,但他遗下的孤儿寡母着实可怜,还请程大哥多多照应。上次你捞起来的珍珠值不少钱,这次就留给你,你拿去卖了分一半钱给她们,也够她二人养家糊口了。”说着,从袖中取出那颗珍珠放在桌上,飘然而去。
程大胆猛然惊醒,见朱嫣也醒着,就和她说起梦中之事,朱嫣也说刚才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二人感叹之余,起身寻找那颗珍珠,可翻遍整个房子也不见踪影。
此后,程大胆仍靠打鱼为生,朱嫣平时接些缝缝补补的活儿,二人辛勤劳作,夫妻恩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空闲之余,夫妻常去看望程无赖的遗孀,接济一些钱财粮食。
不久,朱嫣怀孕了,经过十个月的漫长煎熬,生下一个女儿,一落地就哇哇哭个不停,任谁也哄不住。那天程大胆正巧有事外出,说来也真奇怪,他刚回到家,那女儿马上转哭为笑,紧握着的双手也松开了,左手竟握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