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巫?”那个黑影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是这里的清洁工!”他接着又没好气地说:“你们是‘高买’吧?从吕祖堂的后墙可是进不去的,你们还是去找那些落单的行人吧!”
小郭小声问吉探长:“什么是‘高买’啊?”
吉探长解释道:“就是小偷,这是天津人一种比较‘文雅’的说法,你查资料时没注意?”
“谁知道这也要查啊?”小郭有些委屈地说。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小郭又转而问清洁工,“人这么少的时候,偷东西也能成功?”
“怎么不能?”清洁工不容置辩地回答,“前几天晚上,我在工棚里休息时,看到一个带包袱的人从这里走过,可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气急败坏地走了回来,包袱却没了,他弯腰曲背找了好一阵,没有找到,只好走了。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抱着包袱从这里走过,看样子好像挺得意的。你说这不是小偷得手了吗?”
吉探长听了,一下子又来了精神,走近问道:“那带包袱的人和偷东西的人,你认识吗?”
清洁工想了想说:“那天晚上正好下着小雨儿,那人又穿着带兜帽的大衣,没看清楚,应该不认识。我呆在工棚里,也没出去和他见面。至于那个小偷,我就更无从认识了。”
“你还记得什么?”小郭没等探长接着问,就急切地问。清洁工说:“就记得那个穿大衣的在这里摔了一跤,膝盖好像伤得不轻,从怀里掉出一个圆包袱,然后他又赶忙捡了起来。”
吉探长听了显得很兴奋,他拿出证件在清洁工面前一晃,继续问:“我是查案的探长,你的证词可能对我们有帮助。将来到了法庭上,你还敢这样说吗?”
“那有什么不敢?”清洁工被这突然的逆转弄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忍住没问探长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查案。
一旁的小郭忍不住对清洁工说:“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我算什么?我的搭档丁长毛知道的那才叫多呢。他虽然是皇姑庄人,可他闲时经常给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做室内清洁,这十年来他几乎把天津城摸了个透。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来,害得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清洁工絮絮叨叨的好像有一肚子怨气。
吉探长告别了清洁工,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小郭依旧在后边快步小跑,边跑边急切地问:“探长,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我们不用去鬼市了吧?”但是探长的沉默使他只得跟着继续向老城厢走去。
鬼市十分热闹,无数摊位几乎占据了整个地面,甚至显得有几分拥挤。除少数摊位上有豆大的灯光外,大多数摊位就是借着天光和临近摊位的灯光勉强支持。不论是买主还是摊主,都在窃窃私语,像是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小郭很快被一些地摊上的小玩意儿吸引住了,忍不住停下来看了又看。吉探长一面提醒他跟紧自己,一面仔细看着每一位摊主的脸。
走了一阵后,吉探长仿佛在告诉小郭,也仿佛自言自语:“没有何老福啊!”
“没有就对了啊!”小郭自信地说,“我要是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情,我也不出来了。”
“没这么简单!”吉探长用力吸了一下烟斗,“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案件马上就能揭晓了!”
“什么啊?”小郭一头雾水道,“从昨晚查户口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我们掌握的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啊!”
“谁说没有价值?”吉探长笑道,“就拿昨晚查户口来说吧,你还记得什么内容?”
“嗯—我们查到了刘氏以前是结过婚的,但是在嫁给王晋元之前离婚了,然后他前夫的户口就没有了,我想可能是死了;何老福全家都是农村户口,除了妻子之外,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子;任立奎是天津市区的户口,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就这些了,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吉探长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宽檐帽,“只要你仔细动动脑子想想,将这些琐碎的线索串联起来,真相就很明显了。”
接着,吉探长不顾正在发愣的小郭,吩咐道:“通知李局长,让他通知所有相关人员,两个小时后在吕祖堂集合!到时候,我会把这案件的一切,当场解释给你们听。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在鬼市买了些东西,你先帮我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