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说:“我那尸体早已腐烂了,阎王爷只好让我附在这妇女的身体上。以后我们就与老妪走动吧,免得伤了她的感情。”张扬说:“你心地真好!”
这时门外来了人,问道:“这是张扬家吗?”张扬开门道:“是呀!找我有事吗?”来人说:“可打听着你了!有两个妇女在你家吗?”张扬说:“在,昨天他二人跟我回家了,年轻的说什么也不走,天色不早,老人没办法,只好在这里住下了。我们回屋去拉吧。”
这人是老妪的儿子,叫柳典,昨晚姐姐柳玉和母亲没回家,知道去无盐山降香,到那里一打听,说是跟着位青年人走了。柳典问:“这青年叫什么名字?”护庙的说:“不认识这人,出庙门向西去了。”柳典在附近村庄打听了很久,音信皆无。第二天一早来到许家庄,好歹打听着了。见了二人就埋怨:“怎么不给家里留个信,让我找得好苦。”雪琴问:“你是何人?如此关心我们。”老妪说:“这不是你弟弟吗?”雪琴一怔,赶忙沏茶。遂对柳典说:“实话告诉你们吧,你妹妹在无盐山女娲娘娘跟前死去了,我的灵魂附在她身上,我是张扬死去的妻子雪琴。”老妪和柳典一听,大吃一惊。接着老妪泪流满面。雪琴对老妪说:“你的女儿虽然死了,但我是借尸还魂,你仍然是我的母亲。娘!我的身子是你的,你就不要伤心了。”老妪一听,转悲为喜。柳典也非常高兴,对张扬说:“那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张扬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今天就不要走了,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杯。”说完就去买菜。
雪琴虽然与老妪没感情,但为了安慰老人,她的举动像老妪的亲闺女一样。老妪不相信女儿的说法,心想:这是女儿看中张扬了,故弄玄虚。儿女的心事,做老人的真是难以琢磨。正说着,山花和素绢来了,见了雪琴说:“祝贺你又一次来到人间,二人特备薄礼,不成敬意。”随从腰间取出一把扇子,递与雪琴。素绢说:“这是把催乳扇,你自有用得着的时候。”雪琴接在手里,笑着说道:“谢谢二位姐姐这么关心小妹。”老妪看得惊呆,问女儿:“这二位是谁,我怎么不认识?”雪琴说:“娘!你怎么会认识?又没见过面。”娘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到,是怎么认识的?”山花说:“大娘,我们姊妹是在梦中结识的。”老妪说:“原来做梦也能成真事呀!”
正说着,张扬回家了,见了二位说:“知道二位姐姐今天光临,这不我买回菜来了,与我岳母和内弟一起喝一杯。”山花笑着说:“看来我俩的口福不浅!”说得大家笑起来。
素绢看着老妪的脸说:“大娘脸上红光满面,身体真健康。”老妪说:“要不还健康,净你妹妹操劳的我。”山花说:“妹妹怎么了,不听话是吗?”老妪嗔怒地说:“二十多岁时我就操心给她找主,单媒人托了十几号,有的是书香人家,有的小伙长得很标致,可她就是不愿意,整天价把我愁得团团转。”素绢说:“还是缘法不到,不是现在有婆家了吗?”老妪说:“可我这么大岁数了,连外孙还没看到。”山花说:“你有外孙呀,想见见他吗?我这就去叫他。”老妪说:“是吗?那就有劳你了!”说完山花就出去了。
家里人忙着做菜,包水饺。
山花来到指挥庄,见了二虎娘说:“恭喜大娘,雪琴借尸还阳了。”二虎娘惊讶地说:“世界上有这等事吗?以前只是传言。”山花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的女儿真地复活了。让孩子去见见她吧?”二虎娘说:“那你带他去吧!告诉她,让她回家见见母亲。”山花说:“好的,最近一定让她来看你。”
山花带着孩子回到许家庄,正是中午时分。孩子见了母亲,并不认识,呆呆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张扬说:“小宝,怎不和你母亲讲话?”小宝说:“她不是我母亲,我不认识她。”山花说:“听声音,不是你母亲是谁?”这时雪琴看到孩子,心里一酸掉出眼泪,一把将小宝搂在怀里说:“小宝我真地是你妈妈,不过妈妈的模样变了,但疼你的心没变呀!”好说歹说,小宝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妈妈。
老妪看到闺女这么亲孩子,自然高兴。
吃中午饭时,雪琴把孩子揽在怀里,有好吃的菜不住地往他嘴里送。毕竟是孩子心眼,小宝渐渐地和雪琴熟化了,知道这位妇女是疼爱自己的亲人了,于是情不自禁地说:“妈妈,你也捯着吃!”大家见了自是高兴。饭后,雪琴领他到了供销社买了几件玩具,孩子与妈妈的感情更深了,也愈来愈亲近了。
晚上,雪琴试了试催乳扇,顿觉两个乳房胀疼。她拿着乳头让小宝吸吮,小宝断了几天奶,口搀得趴在妈妈怀里吃起来了。雪琴这才松了口气。
雪琴与张扬第二天到了新庄,认了认娘家。庄里人见了,议论纷纷:“没听说柳玉结婚,怎么有了对象?”“还有个孩子?”“可能给人家填房去了,这个继母可是难当呀!放着好主不愿意,跟了个二婚头!”也有的说:“听说最近柳玉娘俩去无盐山求过婚,这么灵验!”
都这么议论,可有谁知道其中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