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笋禁火的传说

时间:2016-12-08 16:28:04 

(一)从前代代老人的禁火警告

三山两槽的家乡竹子多,以竹为县名,有竹海、竹乡之称。

竹多笋也多。有根特大“笋子”,长在县城南五十多里一个村里的页岩土梁上,二十余米高,地面至中段约十米粗。有这么大的竹笋?是什么竹子生的笋子?

它不是竹子生的笋子,它是石头,形状似笋,世世代代的人们叫它石笋。

此地是丘陵,丘陵地带岩石不少,因为许多岩石没有成形状,沉睡无形状的岩石人们就很少谈论它,唯有这根远远看去像竹笋的石笋,就是风景,就是奇观,就会留有故事。

那居住在石笋处一代又一代的老人再三警告后人,这石笋处不要燃火。这个地方有了火的燃烧,又会带来什么不吉利事?

他们说如果石笋周围有了火,就会给那座两三百里远的山城带来火灾。石笋与山城相距两三百里远,石笋处的火怎么会殃及山城呢?

这问老人们又怎么答复呢?他们肯定了这石笋的神灵,认为石笋不是普通石头长成,是圣物,也是当地人的风水。他们会证实他们并不是说谎,他们会讲起他们当年做挑夫有关石笋处燃火山城会火灾的亲身验证。

(二)几位挑夫的燃火验证

民国那年的那一天,张老大和几个挑夫伙伴又要挑货物到山城了。挑夫们出远门要看吉日,能识几个字的张老大把黄历看了看,又弯了弯指头,明天初六就是吉日,出门大吉。他放下黄历,走出屋子,到院子里找堂弟张中文及邻院罗福儿等几位伙伴作好准备,明日挑货到山城一同起程。他刚要出家门,张中文和罗福儿等几位就朝他家门走来。大家进屋在他家屋子里坐了下来,张老大对大家说:“把担子准备好,明日起程哟。”

大家都赞成明日起程。张中文向大哥说:“那天我们谈的事,今天天黑我们去办了吧。”

张老大问:“什么事?”

罗福儿说:“你忘了?说这次挑货到山城先到石笋处燃一堆火。”

张老大听了说:“我真忘了,天黑我们就去石笋处堆柴燃火吧。”

天快黑了,张老大和几个伙伴在那石笋处燃了柴火。以前多次出远门,那是用火纸到堂屋里祖宗神位下,到附近的庙里燃火,还要点燃香,又是跪地磕头,默语而求,求老祖宗、求菩萨保佑出远门万事大吉。今天到那野外石笋处用柴生火,也是求那石笋保佑平安吗?为什么不用火纸?不燃香,不磕头跪拜?

他们不是求那根石笋子保佑平安。

为何要在石笋子处生火?大热天并不冷,他们非小孩,燃火有什么意义?燃火对出远门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挑夫。听上辈人讲了千百次,说那根石笋处不能燃火,如果燃了火,山城里就会有火灾。如果此处有了火,立即熄灭了,那山城的火就会灭掉。几个年轻挑夫听了祖父或父亲讲这样的话,问他们这会是真的事吗?祖父或父亲的回答:“还会哄你们?这事还用你们疑怀?”

一根石笋?有了火就会殃及那座山城?有那么神奇?几位年轻挑夫听老人多年中讲了好多次,他们也多次带着疑问问老人,得到都是那样的回答。他们仍然似信非信,有的还背着说道:“这是骗人的假话。”

上一次,张老大他们几个年轻挑夫到了山城,亲眼看见城里大火燃起,他们还主动去参加了灭火队伍。火扑灭了,张老大他们的衣服裤子也烧了很多大小洞,手上也有血泡,一身汗淋淋,他们不怕累,加入了灭火队伍就是做了一件益事,心里很实在,这次贩货攒的力钱仅够买衣裤,但不后悔。这次扑灭火后,他们在栈房里议论起来。张老大说:“这城里起火,就是家乡石笋处有人燃了火。”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似信非信的样子。

张老大说:“老人们多年都是这么讲的。”

罗福儿说:“这是胡扯,相距几百里,那石笋处的火会引起山城里火灾?”

张中文说:“是真是假,回家到石笋处看看,有没有人在石笋处燃火。”

几个挑夫回到了家乡,他们来到了那石笋处,没有发现有燃火后的黑灰。他们说山城火灾,与石笋处燃火没有关系。

他们这样说着话,转身就要离开石笋处。突然一人大叫起来:“你们看看,那不是被人燃了火吗?”

大家认真看起来,那里几天前真的有一群孩子燃了火。几个放牛娃聚在一起,找来几个石头围着就是灶,上面放上一铁板,火生了起来,铁板烧红了,胡豆炸起来。孩儿们嚼着炒熟的胡豆,偏头歪脑,嘴里发出响声。孩儿们走了,那火也灭了,乱石灶里留下黑灰,乱石旁的草也被踩死了,仔细看有胡豆壳留在那里。

罗福儿说:“真的是这样吗?”他摇摇头,“我不相信会是这样,这是不可能的事。”

张老大说:“下次挑货到山城前,我们亲自在石笋边燃一堆火,到了山城就知道真假了。”

他们都说要亲手做试验,这石笋处真不能有火的出现吗?如果有了火,就会给山城带来灾难,山城里就会烈火熊熊,烧毁房屋、货物吗?

傍晚,干柴遇烈火,火燃了起来。几个人看着大火,看着升向天空滚滚的浓烟,他们走开了。

那石笋处的火在燃烧。

几个挑夫的试验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三)他们燃火验证后就信以为真

张老大和几个伙伴挑着货物出门了。

那年月没有公路,没有车子,不通水路也没有船,土特产的销售,缺物的购入就是人肩挑运。这些肩挑货物的贩运人叫挑夫。多个挑夫同一路叫挑夫队伍。挑夫们到山城,数百里路,在风雨里,在烈日下,用他们的双肩担着货物,用他们那双“铁脚板”一步又一步前行,石板路上、土泥路上,有他们的足迹,喘气声伴随着担子声翻了一山又一山,转了一弯又一弯,过石板桥、石拱板、跳石桥……未晚先投宿,天明早起程。天黑了挑夫在路旁进栈房,第二天一早又挑着担子上路了,好容易才能到达那座繁华的山城。

张老大几个挑夫行了三四天,进入了那座坡坡坎坎上修的山城。张老大几个挑夫是干了多年的挑夫,栈房老板都是老相识,接货老板都是老交道。他们驻进了栈房,围住一张桌子,共进晚餐。食客很多,邻座的食客也在饮酒,在摆谈新闻。一个胖子说:“石子石小街起了火,烧了好几天……”

张老大几人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没有了话语,把酒杯放在桌上,大家互相看着,一会儿都在低声言语:“听见了吗?山城里真的发生了火灾。这下相信了吧!石笋处生火,这山城就会有火灾。”

大家后悔起来,后悔不该做这样的试验,害了许多居民无家可归。不该呀!不该,不该在石笋处放火做试验。他们相信了,石笋处放火,远山城火灾。

他们认为从前老人没有说假话。为什么石笋周围燃了火山城就有火灾他们也无法解释。

没有多少年,到山城的挑夫少了,因为有了公路,有了车辆,挑夫们失业了。岁月不饶人,张老大等几个挑夫老了,白发白胡须,背也驼了,在石笋处劳动,夏天在院坝里歇凉,他们常常讲起挑货到山城的事,讲起石笋处燃了火,山城里有火灾的事。所以他们再三警告世人:石笋处不能划火柴吃烟,不能烧土灰,更不能故意用柴燃火。石笋处无火,那山城就不会受火灾。

几个挑夫老人常常在石笋处观察,好多次,成群的孩儿们又在石笋旁挖土灶,又在燃火。挑夫老人见了气得大骂:“几个龟崽子,这里不能烧火啊……”

孩子们跑了,老人立即去灭火。

“哎哟!……”战天斗地的人们铁大锤在石笋上响起,劳累了的人们歇息时总要抽烟,身上有火柴,有打火机。挑夫老人们对他们说:“不要在这里抽烟,以免山城里火灾。”

大家笑笑,烟仍然抽。挑夫老人们气急了,抢掉他们的烟灭熄火扔了。挑夫老人们都是长辈,大家尊重他们,抢了烟也不多言。

(四)老人西去石笋永立,火仍然要禁

那石笋还是那根石笋,它变得尖瘦了,远远看去,它更像一根伸向蓝天的笋子。

石笋瘦小是当时那群人的“哎哟!……”声变了形的,铁大锤在石笋上用力甩打铁销,这些人在战天斗地,采取石料用干修堰渠,用于改梯田、梯地码保坎。幸好石笋没有被削完,那劳民伤财的时代过去了,有关部门的人到场向当地人讲说要保护这根“笋子”,保护古迹,不允许再采石。

当年一同到山城的挑夫老人们相继西去了。挑夫老人们的坟就葬在石笋附近,坟上杂草丛生,心地善良的他们多年警告世人石笋处燃火山城会火灾,如今再听不到他们这样的声音,再听不到他们讲的有关石笋燃火山城火灾的传说故事了。

从前雷电伤人,总说是天老爷令雷公惩罚干了坏事的人,就是没有干坏事的人被雷电击了,都要说他前世有过,今世受到惩罚;多少年来世人把日月星辰当神仙来拜,也不知道人生长在地球上,地球和其它星球一样悬在宇宙间……多少是是非非被当时无法解释的人下了定语,编造了很多故事,说得形象逼真。

现代人谁还会传说石笋处燃火山城火灾的迷信怪事?如今石笋处的陡地退耕还林了,青松、翠柏、郁郁杉树已经有饭碗粗了。石笋上有几个用石灰写的大字:保护森林,严禁烟火。火还是要禁的,这禁火标语与挑夫老人禁火警告有相同和不相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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