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是远近闻名的猎手,也是远近闻名的怕老婆。
一次,山子被几个朋友拉去喝酒,喝到一半,有人喊“兰花来了”,山子二话没说就钻到了桌子底下。兰花不让山子喝酒,山子喝酒的时候就像是在做贼;兰花不让山子抽烟,山子就一点儿都不敢沾。
鬼子来了,四处烧杀抢掠,山子抓起猎枪就要去参加八路军。兰花说:“你去了,万一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办?”山子叹了口气,狠狠地跺了下脚。
有人问:“山子,你连熊都不怕,怎么会怕瘦弱的兰花呢?”山子“嘿嘿”一乐,不置可否。
雪花飘飘年来到,山子要带着兰花去集市上置办年货。
集市上,山子总觉得背后有两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和兰花,山子装作不知。等出了集市,山子往身后一瞟,原来是一个鬼子兵和一个汉奸,鬼子兵看上了兰花。
拐过一个山口,山子让兰花骑着驴躲入一片小树林,自己俯身躲在了路边一块巨石的后面。鬼子兵和汉奸隐隐看见了停在小树林里的兰花,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们没有发觉身后多了一个山子。
不愧是勇猛的山子,只一拳,鬼子兵就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汉奸是个软骨头,浑身哆嗦着跪在地上,山子说了句:“给我滚,你个狗东西。”
山子知道鬼子不会善罢甘休,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兰花躲进山里。
一队鬼子进山搜捕山子,山里的枪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村子里的乡亲们都以为山子凶多吉少,结果那些鬼子再也没有走出大山。
鬼子不信这个邪,调来一个小队,山里又“噼里啪啦”地响起了枪声,一天一夜过后,枪声终于停了,一小队鬼子抬着一些尸体出了山,村子里的老人流着泪说:“多么勇猛的山子,唉。”
时间说快也快,眨眼鬼子们的末日到了,乖乖地滚回老家。一位八路军连长一时兴起进山打猎,猎物没打多少,却带出两个身穿豹皮衣服的人来。这两个人正是山子和兰花。
出山后的山子依然对兰花百依百顺,不抽烟,很少喝酒,唯一不同的是枪法更准了,打猎时也更加勇猛。
出山后的兰花变成了神枪手,据说是在山里打猎练出来的。山里传出若有若无的枪声,就是兰花和山子打猎时发出来的。
有人问山子:“你一共打死了多少鬼子?”山子憨厚地笑笑说:“没多少,也就二十多个吧,算鬼子跑得快,要不然会更多。”
有人问山子:“鬼子那么凶你都不怕,怎么会怕老婆呢?”山子憨厚地笑笑说:“我拿鬼子当畜生,畜生有什么好怕的?我拿兰花当仙女,仙女说的话我能不听吗?”
选自《小说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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