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军委会军令部成立,后方勤务部划归军令部指导,此前仓促成立的卫生勤务部,也并入该部,俞飞鹏专任后方勤务部长。
武汉难保物资不能丢
为了保证武汉会战中后勤补给的畅通,5月,俞飞鹏在武汉特设船舶运输司令部,出任司令,下辖征调、管理、稽核、总务四个处。他还将原军政部船舶管理所,改组为长江船舶管理总所,把赣、鄂、湘三省的船舶总队改隶船舶运输司令部,快速地建成一个水运交通网。
6月,武汉会战打响,这个交通网立即紧急运输各类军用物资,援助各军协同作战。
随着战事越打越大,后勤军需愈发重要和紧迫。为此,俞飞鹏将后方勤务部进行改组,只留经理、编辑两个处在长沙,其余机构全部调至武汉,现场进行办公调度。各路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武汉运来。
谁知这番努力,俞飞鹏是给自己添堵,反而酿成更大的麻烦。
没过多久,武汉战局出现恶化,武汉难保。于是,俞飞鹏紧急抢运过来的枪弹、粮食等战备物资,不能留下资敌,都得紧急运走。
这一紧急运走,比原来紧急输送来更加重要。
俞飞鹏急得跺脚:“这么多物资,如何一时运走?”
他的手下们更是一派混乱,运而不输。最后,国军主力抵抗不住,要从前线撤退,蒋介石还在为那些堆积如山的重要物资没有运走而大伤脑筋。
蒋介石尴尬改主意
一日,第52军的残缺疲乏之师,从瑞昌、阳新一带阵地移防后撤,沿着湘鄂公路,向湘北转进。
途中,带队的第32军团军团长关麟征,接到军委会办公厅主任林蔚的电话。平时,气势咄咄逼人的林主任,小心地问:“委员长要我问你,队伍还能在金牛以北打一仗吗?”
第52军早已被打残,挺不住才后撤,还要在金牛打一仗?关麟征不解地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前方撤快了一点,武汉还有许多重要物资没有撤出,委座希望你在金牛以北停下来,再打一仗,掩护重要物资撤退。”
自从战局不利后,前方将士不计血本地死死抵住,浴血奋战,就是为了保证这些重要物资撤离,后方撤了一个多月还没撤完。前方流着血拼命死扛,后方行动迟缓,关麟征一听,就来脾气了,说:“我们在瑞昌打了一个月硬仗,伤亡如此之大,又没新兵补充。如果要我再打,只有打干部、打骡马了。后勤部门真是扯淡。”
他这么一嚷,那边电话停了一会儿,没说话。
关麟征是在台儿庄大捷后,担任军团长的,时间不到半年。心气还没那么高,他只好说:“既然军委会有令,我们不是长期抗战吗?实在是要打,我个人可以留下来,指挥别的军队再打,第52军是不行了。”
隔了一会儿,林主任说:“就这样办吧,第52军继续开往湘北,你和军团部就地停下待命。”
关麟征就地停下,等待其他部队到来。
事后,林蔚告诉他:“我打电话时,校长就坐在旁边,一句一句都是他亲自说的。要你留下来指挥其他部队作战,乃是蒋公的意思。”后勤不足,连蒋介石都不好意思开口,叫手下再进行抵抗,其尴尬可见一斑。
没几天,蒋介石的命令到了,要求关麟征指挥甘丽初第6军、第94军185师、第5军榴弹重炮一部,还有一部分游击队。
林蔚的要求是:“你要顶住一个星期,不要让敌人把我们的后路截断。政府只要将武汉的重要物资运出去就行。”
麻雀战吓跑日军
关麟征心想,这一点残破的兵力,摆在敌人的正面上,死抵硬拼,肯定不行,别说守一个星期,就是守一天都难。
好在关麟征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他想出一办法,把原来向北的阵线,掉转来向西(背向湘北),以保后路;再将向北的正面,加长纵深,向前伸出十多公里。凡是较大的山头.均配置兵力防守。但是,防守的兵力并不多,十人八人一个小组,由老兵率领,个个可以单独作战。更妙的是,他交代说:“这些散兵小组,不必遵守射击纪律,只要见到鬼子兵来了,离得老远就开枪。各个散兵小组要一直打到日军爬到山腰,才准退到后面或侧面的山头,如法炮制。总之一条,发现敌人便打,不准发现敌人就跑,违者枪毙。”
结果,日军突然受到阻击,按照惯用的“一板三眼”老打法,只要发现那个山头有枪声,先是飞机炸,再是炮火轰,然后步兵攻。炸的轰的,尽是一些空山头,国军只是十人八人的战斗小组,很好掩蔽。等到鬼子步兵来进攻,他们放一轮枪,就退到侧后山头上,又玩一圈“太极”,放一轮枪,又撤。鬼子追来了,这时,在远处的榴弹重炮,对着日军一炮轰去,威力巨大,日军吓得不敢再进,改攻其他山头,结果,遇到同样的情况。
日军被关麟征的妙计弄得神经错乱,分不清国军主力在哪里。国军呢,边打边撤,一步一步地进行阻滞,拖了一个星期,终于完成掩护任务,然后一声“拜拜”,全面后退,向湘北转进。
关麟征这一仗,打得确实奇妙,伤亡少,又滞住日军。在这期间,俞飞鹏将要撤的重要物资全部运完,没有损失一车一炮,比南京、上海狼狈撤退的情形,不知要好多少倍。
武汉沦陷后,后方勤务部迁至湖南衡阳。不久,俞飞鹏在长沙城见着关麟征,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雨东(关麟征字),你真是好样的,不愧是黄埔楷模。”
选自《国民党十大特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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