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李老汉正在客厅里吃西瓜，卧室里突然冲出了一个头戴袜套的年轻人，拿匕首指着他说：“老东西，把钱都交出来！”
老汉住在四楼，哪想到有人会越窗入室。他浑身哆嗦：“好汉，别杀我，家里有三千多块钱……要是嫌少，我这还有存折。”
歹徒骂道：“把钱存银行里干什么？爷爷不要存折！如今银行里都有监控录像，你让我找死呀？三千块钱，连给我女朋友买个结婚钻戒都不够……”
老汉只想让歹徒拿了钱快走，可他害怕得连双腿也挪不动了，只得哀求：“好汉爷爷，你别杀我，我给钱，命比钱要紧……”
歹徒轻蔑地笑了：“你爷爷只要钱，不要你的命。瞧你老得跟烂柿子似的，值得杀你吗？”
这话把老汉提醒了：说我的命不值钱，那是跟他二十多岁比，而且这家伙还要跟女朋友结婚呢！
老汉的恐惧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怒目圆睁，腿也不抖了，抓起一盘子西瓜抛出了窗外，又劈手夺过茶几上的西瓜刀，恶狠狠地吼道：“小子，你要钱不要命是吧？不行，今晚你就得杀了我！我还有几万块钱意外保险呢，早盼着死一回为孩子捞点赔偿金。你不杀我，那我可要杀你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歹徒惊呆了：西瓜盘子扔到了大街上，行人肯定已经报警了。他扭身想逃，可老汉挡住了去路，一个劲儿地挥舞着刀子，要是被划中脸部，可就毁了容──他还等着跟漂亮女朋友步入红地毯呢……
这小子双腿一软，竟跪了下来：“爷爷，您是俺亲爷爷！孙子兜里还有两百块钱，本来打算给女朋友买衣服，现在拿来孝敬您，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
“休想！我窝囊了一辈子，对谁都逆来顺受，人称‘李老蔫’。今天头一回找到了感觉，得把这蔫帽子摘了，哪能说拉倒就拉倒！”老汉这一嘟噜话，让那歹徒晕了过去。
选自《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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