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飞行对于飞行员来说，既是心中最憧憬、最眷恋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因为在广袤的天空中，存在着太多不确定因素，甚至有些是不可思议的现象。
奇怪的大型机群编队
1986年的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能见度极好。上午9时左右，广东某空军飞行表演大队的老队员冯平和李汉东驾驶着飞机双双起飞了。今天他们飞的是航行课目。不久，他们飞到了渤海上空。
两人正在编队向东平飞，突然，航线前方一个庞大的机群映入他们的眼帘，机群从东北方斜飞过来，又旁若无人地朝西南方飞去。两人被惊呆了，好半天没有作出反应，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机群编队。机群的飞机可能有几百架，甚至数千架，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机群里的机型十分复杂：有喷气式飞机，也有螺旋桨飞机；有战斗机，也有轰炸机。各式各样，五花八门，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型号，而且看不出国别，就像有人在天上搞了个航空博物馆。
一般喷气式飞机和螺旋桨飞机的速度具有天壤之别，把它们混在一起编队飞行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指挥官是疯子。可是，它们却编队很稳定，有的飞机还摞在一起。
冯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是，那机群依然还在前面飞行，而且仿佛听得见发动机的轰隆声。他赶紧呼叫李汉东：“前面的机群看到了吗？”李汉东镇静地回答：“看见了，请保持飞行状态，我跟地面指挥员报告一下。”冯平看了看仪表，这时他们正以每小时600公里的速度在4000米的高空飞行。对方机群和他们处在同一高度。
这时，地面指挥员回话了：“没有接到任何从此领空经过机群编队的有关通报。”冯平这时才清醒过来，这不是幻觉，而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机群编队的飞行速度似乎比他们的飞行速度要快，只见机群编队渐行渐远，轰隆声也越来越遥远，仿佛这声音来自天国。机群终于越飞越远，变成一个小黑点朝西南方隐去。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六七分钟。当时，空中的其他飞行员也都从他们的对话声中知道了这一怪异的事情。
巨大的黑洞
齐炳贤也是表演大队的飞行员，有一次他飞的是夜航课目，任务完成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返航时，他将罗盘调到机场方向，飞机在天空中画出了一个半圆。很快就要回到地面了，他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喜悦。正是这种愉快的情绪使他犯下了一个多少年没有犯过的错误：忘了记下返航时间。于是，一场危机悄悄潜伏下来。
这是一个黑夜，看不到月光，只有可数的几颗星星，气流也非常平缓。齐炳贤平稳地驾驶着飞机，现在他需要寻找机场。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是一位有近千小时空中飞行经历的飞行老手了。
飞机转弯后，他再次调整了罗盘，按计划将速度提到每小时650公里，高度下降1000米，然后，不慌不忙地朝机场方向飞行。慢慢地，他开始觉得有点奇怪：按时间估计，机场应该到了，可是机头下方依然是一片黑暗……飞行员都知道，夜航时，在机场跑道延长线上数百米处，都会有些十分醒目的红色霓虹灯，向夜航的飞行员提醒机场的位置，如果是没有雾，类似今晚的天气，数十里外就应该瞧得见……
接着，齐炳贤发现了更怪的事情，眼下不仅看不到闪烁的霓虹灯，而且前面也没有任何亮光，甚至头上的星星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也就是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空间，现在全都黑漆漆的，连飞机的引擎声也没有了，四周见不到一丝亮光……
齐炳贤感觉自己就像钻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或是飞进了一个完全未知的陌生空间。他又检查了一次罗盘，发现表上的指针还是对着“O”，证明飞行方向没错，机场仍在机头前方。这使他心理上有了一点慰藉。
然而，当他望向左前方的时钟时，一下子头大了。他现在才想起来，返航时忘了记下时间，他不知道现在已往回飞了多久。尽管时速表仍指在650公里的刻度上，但齐炳贤感觉飞机正不断加速，越来越快。他觉得，他正飞行在一个漫长无边的地方。他明白这种飞行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油量有限。这时，齐炳贤已经没有其他招数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保持好飞行状态和记录飞行数据，不管下面有没有机场，他都让罗盘指针死死地对着“O”的位置。他强迫自己要相信仪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恐惧只是暂时的正常心理反应。
然而，齐炳贤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抓住了应急跳伞手柄，现在只要用力一拽，座舱盖就会被抛掉，与此同时，座椅下的弹射动力瞬间就可以把他弹射出飞机……当然，飞机也就毁了。
他的心在抽搐着，因为这种想法令人很痛苦，一个优秀的飞行员通常把飞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但他别无选择。这种矛盾心理一直折磨着他，使他下不了决心。
突然，“023，位置？”千钧一发之际，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就像在梦中。“023，请报告你的位置。”这回他听清了声音确实是从地面传来，是队长的声音。刹那间，巨大的喜悦涌上他心头。但这时，奇怪的事又发生了：一片漆黑的四周，此刻就像断电的城市接通了电源，一瞬间突然灯火通明，一直找不到的地面上的霓虹灯也在机头前方闪烁着，前方，正是机场跑道两旁的标志灯！他激动得泪流满面。
事后，齐炳贤说，从理论上讲，他知道有四维空间的存在，莫非是他误冲误撞，闯进了四维空间？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时钟还在走动，仪表板上所有的仪表在正常走动……不管怎么说，齐炳贤毕竟安全地度过了令人心悸的分分秒秒，他说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他终于钻出了“时间隧道”。
选自《良友周报》201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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