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说出口的委屈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邓家冲有一位名叫邓球的男子,他是第三代单传,到了三十岁那年,才娶到一名名家秀英的女子进门,婚后一年,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爷爷奶奶非常高兴,因为这孩子是第四代传人。为了孩子好养,全家人经过多次的商量,起了一个贱名,铁球。
邓铁球出生后,受到爷爷奶奶,父母的宠爱,到了懂事时,他成了家中的小霸王,他要什么,他的亲人只能想方设法去弄,满足他的要求,否则,他闹得全家人不得安宁了。那时,他家虽然是大队的余款户,但是,家里并不富有,平时全靠养猪,养母鸡下蛋的换钱来支付家庭开支,支付余款那得等到年关分配时才行。
一天,家里请了一位姓吴的篾匠师傅来家做篾工活。这天凑巧老夫妻俩外出喝喜酒去了,邓球去了县水库工地了,不在家,家里只有秀英娘儿俩了。
吴师傅干活时,从不讲整洁,花脸上老挂着两条蚂蝗的邓铁球,手里拿着一竹篾条在吴师傅跟前跑来跑去,影响吴师傅干活。吴师傅多次提醒他,要玩、离他远点,可他就是不听,反说吴师傅多管闲事。
吃饭时,桌子上的六个碗的菜,除了一碗蒸鸡蛋之外,全是自家菜园出产的。当时,社员想吃猪肉,可难了。除了节假日凭供应之外,其余的时间别想买猪肉了。家里来了客人,或是招待师傅,最好的菜就是蒸鸡蛋。
邓铁球见了蒸鸡蛋,就像猫见了鱼一样,双眼盯着蒸鸡蛋的碗,一只手拿着勺子,去舀鸡蛋,他的鼻孔下面的两条蚂蝗伸出来约有三寸长,那两条蚂蝗快要掉到蒸鸡蛋碗中,吴师傅见了很恶心,可秀英劝吴师傅吃鸡蛋,吴师傅推脱说自己不吃蒸鸡蛋,就让邓铁球吃吧。可邓铁球听了吴师傅的话,并不感激他,冷冷地说:“你不吃算了,我吃。”
就在秀英去厨房里盛饭时,吴师傅抢过邓铁球手中的勺子,从碗中飞快地取出两勺子热烫的鸡蛋,倒进了邓铁球的口中,烫得他大叫一声“哇!”,哭了出来。
秀英听到儿子的哭声,拿着饭碗跑出来了,只见儿子裂开嘴,嘴里躺着鸡蛋,急忙地问:“铁球,你怎么啦?”
“他太贪吃了,见你进屋盛饭之际,急急忙忙地吃鸡蛋,谁知他吃的太快,太多,烫嘴了,活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孩子要教育好,家里有客人,有点好菜,你不能让孩子一人吃,这样对客人是很不礼貌的,还有,你应该督促孩子讲卫生。讲整洁,你看他的鼻孔下面老是挂着两条又粗又长的蚂蝗,让人看了多恶心呀。”
邓铁球听了吴师傅的话,尽管嘴里烫得受不了,又听了吴师傅的话,气得满肚子的话说不出话来,只好干瞪着眼。他做梦没有想到自己快七岁了,抢鸡蛋吃不是这一次,弄不明白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洋相,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只好往肚子里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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