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得到消息的县太爷王永福带着衙役风风火火地赶来了。经过现场验尸,发现牙关紧咬、面色青紫的孟公子确系误食剧毒食物身亡。任凭酥饼刘百般解释,最终还是一锁链将他捆进了县衙,定了个报复投毒害命的罪,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验明正身,开刀问斩了。
面对飞来横祸,刘春儿经过最初的悲痛慌乱后,表现得出奇冷静。她从心底认定孟公子的死断不是爹爹下的毒,却又无法解释孟公子中毒的原因。兰心慧质的刘春儿夜以继日地查找着孟公子在饼店里可能中毒的蛛丝马迹,苍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几夜的调查,刘春儿终于弄清了孟公子中毒死亡的原因。她立即赶到县衙擂鼓喊冤,搅得王知县从被窝里爬起来升了早堂。当他看到是刘春儿跪地喊冤后,立马拉长了驴脸,不容刘春儿递状,挥手让身边衙役将她赶出了大堂。后来刘春儿又闯堂擂鼓喊冤多次,却连王知县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原因一是孟家使了钱财,二是王知县不想推翻自己审定的案子。
眼瞅着“酥饼刘”的死期将近,刘春儿终于想出了一条申冤的妙计。这天她用心做了几个酥饼,通过知县夫人的贴身丫头送了进去。知县夫人的早点一向是吃刘家酥饼喝豆腐脑的,“酥饼刘”出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上,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见到刘春儿送来的酥饼,知县夫人的食欲马上上来了,拿起一个,张嘴咬了一大口,没等咀嚼却被什么东西咯了牙。掰开酥饼一看,中间夹着一个小油纸卷,打开油纸卷,里面卷着的一条白绫被抖搂开了,上面有刘春儿咬破手指写成的血书:“我能申冤,以死担保!”知县夫人生性善良,见刘春儿如此决绝,心知定有冤情,便叫丫环请了知县老爷过来,对他说:“我看刘春儿三番两次喊冤,必有隐情,你何不准她申冤,如真能证明“酥饼刘”无罪,也算是你积德行善了。如果刘春儿说不清冤情,再问斩不迟,也好堵众人的口舌。”
王知县见夫人说得有理,便带着衙役来到饼店,刘春儿连忙跪下磕头,眼泪成串地往下掉。王知县让人扶起刘春儿,刘春儿领着王知县往后院走,来到偏僻角落里一处破旧的堆放杂物的茅草屋,直奔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大肚小口黑漆漆油腻腻的坛子前。王知县立马明白,这就是刘家神秘的装老油的那口坛子了。刘春儿伸手揭开坛盖,一股奇香顿时从坛子里飘出,闻之令人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众人正诧异,只见刘春儿用一特制的小勺舀出满满一勺老油,倒进小碗里,盖好坛口,将小碗放到窗台上,以指压唇,示意众人安静。众人一时不知刘春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屏声静气盯着小碗不放。约摸过了一袋烟功夫,众人顺着刘春儿的手指向上望去,就见小碗上方的茅草檐下,慢慢地探出一条鸡蛋粗细、浑身黑亮的蚰蜒虫来,头正对着放老油的碗,在氤氲升腾的油香里,蚰蜒虫早张开了嘴,一丝晶莹的涎水无声地滴落进油碗里。停了一会儿,蚰蜒虫似乎被老油的香气熏醉了,慢慢地缩回身子,不见了。刘春儿当着王知县的面,用混了毒蚰蜒口涎的老油做了一个酥饼,扔给院子里一条活蹦乱跳的花狗,花狗吃下不久便嚎叫倒地,四肢抽搐,嘴吐白沫,蹬腿而亡。中毒症状竟与孟公子完全相同。
至此孟公子死因一目了然。至于别人吃了酥饼为啥没事,原来,酥饼刘有祖传规矩,取一次油只能和一盆面。孟公子是最先吃了混有毒蚰蜒涎水的面烙成的出锅酥饼,立马就中毒身亡了。店内一乱,剩下有毒的面便没再烙饼,后面等吃饼的人才躲过一劫。刘春儿正是从剩下的面中发现了问题,在模拟操作取油、和面、烙饼的过程中发现了毒蚰蜒虫,从而破解了一桩谜案,昭雪了一场奇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