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每年秋天都得出去办货,这年刚入秋,掌柜的就让张银出去办货,张银领着两个伙计来到一个大码头,找了个店住下了。半个月过去了,张银的货还没办成:一个月过去了,张银的货还是没办成,两个伙计都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催他,他总是说:“不慌,不慌。”
他整天就在码头上东游游,西查查,西寻寻,别的办货人都车载船装的启程了,店里就剩下他们了,张银呢,还是成天在街上转悠。
这天张银从街上转悠回来,对伙计们说:“货已办好了!买的是中药黄柏和大黄。”两个伙计说:“掌柜的,咱‘德胜隆’又不是中药铺,买这么多黄柏和大黄干啥?再说这玩意在码头上堆满了,谁也不要,买回去能行吗?”
张银说:“这就是古书上说的:‘人弃堪取,奇货可居。’生意人赚钱就是好买卖。明天就装货!”两个伙计见二掌柜的已下了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第二天就雇了人工把码头上的黄柏、大黄全买下装上船运回来了。
船到了,张银正忙着卸货哩,有人就给掌柜的传过话来了:二老板买了那么多黄柏和大黄回来了。掌柜的听了也纳闷,心想:咱‘德胜隆’又不开药店,买这干啥?说着,张银已卸完货来到柜上,掌柜的一见他就问:“你买这么多黄柏和大黄干啥?”
张银说:“现在图他便宜,将来靠他赚大钱。”
掌柜的说:“你有啥把握?”
张银说:“做买卖,要上识天文,下知地理,我从开春到现在,就一直在观察这气候的变化,不出两月,这批货就会有大用场。”掌柜的半信半疑,心想就等它两个月再说吧!
事情真像张银所料,没出两月,这地方竟闹起瘟疫来了,黄柏大黄正是专治这病的。可是,平日开药铺的不多,药物奇缺,为了治病保命,这黄柏大黄的价钱一下就猛涨起来,“德胜隆”门前,买药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后来一结帐,这笔买卖竟嫌了上千两银子,这下可把掌柜的乐坏了,一个劲地夸赞二老板的脑瓜好使,为了奖励他,掌柜的赏了他二十两银子,还给他盖了间房,好让他住在里面养脑子和专心看书,研究生意经。后来,张银又帮掌柜的出去办了几趟货,都赚了大钱,每趟都得到掌柜的赏赐。
有一天夜里,张银正坐炕上在灯下看书哩!只听房门“吱嘎”一声响,进来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姑娘挺大方,进屋往炕沿上一坐,说:“这么用功,可别累伤了身子啊!”
张银说:“不碍事!自小养成的习惯,不知姑娘从哪来?”
姑娘说:“我是你东边的邻居呀!也是从小爱读书,只因爹妈死得死,现在和兄嫂住在一起,没有授教,想请你给当当老师。”
张银说:“授教二字我可不敢当,既然姑娘也爱读书,以后咱们就在一块学吧!”
打从这开始,姑娘就经常来和张银唠唠喀,说说书上的事情。天长日久,两个人就有了情意,慢慢的姑娘就变成了天黑来天明去了。转眼就过了半个月,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天晚上,打更的老头从张银的窗户底下过,听见屋里有说有笑的,趴窗户缝往里一看,只见张银正和个年轻女子对坐在炕桌前喝酒哩,第二天早晨打更老头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掌柜的,掌柜的听后,心想:也是呀,张银的岁数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这事我怎没想到呢?于是,便到张银屋里去对他说:“我看你二十好几,也该成家了,你要是有相中的人,我就找媒人给你去提亲。”
张银见老板这么关心自己,就把邻家姑娘的事都照实说了。掌柜的说:“真要有事,就早点操办吧!不过,这东邻家有这么个好姑娘吗?”
张银说:“回头我问问她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