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记住文豹临行时的嘱咐,说道:“三弟没有来过。”说完,脸一阵发烧,因为她不会撒谎。
“没来!没来你脸红什么?莫非三弟睡在你的热被窝里?”
说着,便进里屋寻找,床上床下找遍了,也没找到。突然,她在床上发现了张文豹的衣衫,厉声说道:“文豹不在,为什么他的衣衫在你床上?”
“是他脱给鹏程改做棉衣的。”
“你将他藏在什么地方?快说!”
“他的确没有来过。”
“没有来过?”她突然发现地下一滩血,便道:“定是你将他害死了,要不地上怎么这么多血?”
“这……”
“走,我们一起见婆婆去!”
进到张府,李氏大惊小怪道:“婆婆不好了,这小贱人将三弟杀害了!这是三弟的衣衫,我从她屋里搜出来的。”
“你怎么晓得文豹被刘氏杀害了?”
“婆婆到庄屋看了就明白了。”
张母伙同家丁到庄屋一看,地下一滩血,还没干。她不由分说,令家丁将刘氏扭送衙门。鹏程见娘被捉去,追在后面哭叫,张母一掌将他推倒:“都是你这个小灾星惹的祸!”她叫过来一个家丁,叫他将鹏程带到山上摔死。家丁不敢违令,将鹏程往腋下一夹,便上了山。走到一个山崖上,家丁骗小鹏程说:“你看山下多好看。”小鹏程刚一伸头,家丁将他一掌推下山崖……黄知县听说刘氏杀了她小叔,随即将她打入监牢关了起来,尔后坐着官轿到现场勘察。他检查了地上的血迹,又检查了张文豹的衣衫,认为刘氏杀死了小叔张文豹无疑,于是连夜审讯。
刘氏誓死不肯承认,黄知县命严刑拷打,刘氏终于说出了张文豹送寒衣给她儿,她为小叔张文豹杀鸡送行之事。黄知县不相信,说她信口雌黄,不由分说,衙役将她按住,在招认书上按了手印,尔后将她打入死牢,只待上司批文候斩。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天张鹏程被推下山时,正巧焦四银抚台坐轿从山下经过,小儿正好落在轿顶,将轿顶砸破,又落入轿中老爷怀里。焦老爷见无故从天上落下来一个小儿,十分希奇,便问小儿:“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孩子,怎么落到本官的轿里来了?”
张鹏程回答:“我叫张鹏程,父张文虎,母刘秀英,我是被人从山崖上推落下来的。”
“你娘刘秀英呢?”
“我奶奶说我娘杀了我叔,将她送官了。”
“原来是这样。”焦老爷打轿往县衙,去了解刘秀英的案情。
黄知县听说抚台驾到,慌得他忙迎出衙外,将焦大人迎到中堂坐下,又重新拜过:“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罢了。贵县牢中,可是关了个叫刘秀英的女子?”
“是。”
“贵县因何将她收监?”
“她婆母告她杀小叔张文豹,下官录有口供在,请抚院大人明察。”
“说她杀人,有何物证?”
“有衣衫和血迹为证?”
“请贵县带本官前往现场勘察。”
“是。”
来到张府庄屋,只见大门紧闭,知县忙叫衙役开封。开开门,里面霉气熏人,里头除了一张旧木床和锅碗瓢勺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