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重庆菩提山地区有一位名叫张奇的蛇医,此人不但医术高明,古道热肠,更为奇异的是他家祖传一本毛边线装的《驱蛇咒》,该古籍用梵文书写,经草药水泡制,旧得发黄。每每月黑风高之夜,张奇便会用特殊配方的药水擦浴全身,换上一袭黑袍,戴上用蛇皮缝制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诡异面罩,然后怀揣《驱蛇咒》,腰系一只血红的酒葫芦,手执一支墨黑的长笛,悄无声息地走向后山,盘腿坐在一块洁净光滑的大石上,面朝西方,摊开《驱蛇咒》,口中念念有词。
半炷香工夫,山间林中的大小蛇类听从魔咒的召唤,争先恐后赶来,将张奇团团围住,其情形如同召开蛇族大会。这时候,张奇会合上《驱蛇咒》,双手横拿长笛,缓缓吹奏苍凉凄惶的古曲,其声如诉如泣,催人断肠。
一时间,群蛇狂舞,如痴如醉。舞罢,张奇从怀中掏出一个鹿皮囊,取出一把尖细锋利的小刀,挑选3条最为粗大肥嫩的蛇,剥去蛇皮,取出鲜美白细的蛇肉,掏出暗绿色的蛇胆,和着自酿的山酒吞服两条,余下一条带回家,给5岁的儿子张宗吞服,新鲜的蛇血拿来涂抹酒葫芦,置于阴凉处风干,蛇肉则交给妻子打理,或清炖,或红烧,全凭个人喜好。而后这个幸福美满之家便美美地享用蛇肉大餐。
有好事者问张奇:“既然你会驱蛇术,为何不多抓些蛇,卖给山下的饭庄酒肆,换取白花花的银子?”
张奇正色道:“祖先遗命,杀蛇只能饥时果腹,切不可贪得无厌,滥杀生灵,否则必遭天谴!”
还有人问他:“这种驱蛇术自古为丐帮秘不外传的奇术,只为帮主和个别长老所有,你祖上是如何得来?莫非你祖上为丐帮人士?”
张奇笑道:“据说我家先祖曾在菩提山脚下为一位丐帮长老疗治蛇毒伤,那长老身无长物,为答谢救命之恩,便破例将其帮内秘不外传的驱蛇术传授给我家先祖。”旁者闻言,无不称奇。
张奇的独生儿子张宗自幼受父传教,学得一身妙手回春的蛇医本事。也许是长年食用蛇胆、蛇肉的缘故,从小便显现出超群的聪慧,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提笔成文,是远近闻名的小才子,在此后的科考路上,张宗也是旗开得胜,屡考屡中。
功成名就之前,张宗与菩提山脚下一位胡姓铁匠的女儿胡彩蝶私订终身。人们纷纷猜测张宗飞黄腾达之后,只怕是要做个翻脸不认人的陈世美。不曾想金榜题名的张宗做了朝廷命官以后,公务脱不开身,便差可靠之人回乡,将胡彩蝶以及父母亲接到任职所在地,明媒正娶,此事在当地传为佳话。
从童年时代开始,张宗便被同一个无比诡异的梦境纠缠,在梦中,他赤身裸体地和一黑一白两条巨蛇嬉戏、打闹,时而钻进黑蛇的腹中,轻轻拍打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那石碑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梵文;时而钻进白蛇的腹中,玩抚一个巨大的圆形玉珠,那玉珠光芒耀眼,散发着馥郁的芬芳,映得他熠熠生辉……
张宗无数次从同一个梦境中醒来,只觉血脉畅通,浑身舒坦,同时大惑不解。后来,他为黑蛇取名为“吞碑蛇”,为白蛇取名为“怀珠蛇”,并把这个梦告诉给心上人,胡彩蝶笑着说:“你呀,跟你爹一样,和蛇打一辈子交道,都快成蛇仙了!’
张宗先后被朝廷任命为知县、知州,深得老百姓的爱戴拥护。
然而,张宗由于不懂官场潜规则,屡受同僚排挤打击,加之他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得罪了上司,仕途堪忧。
45岁那年,厌倦了官场的张宗辞官回乡,在菩提山上过起了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夫人胡彩蝶自幼信佛,在她的影响下,张宗也渐渐对佛学禅理产生了浓厚兴趣,经
胡彩蝶对此非常开心,“从前让你陪着我拜佛、祈愿,你总是推说公务繁忙,这下好了,你终于有时间陪我。”
张宗大笑,“如今我看穿世事,在我心中,富贵荣华皆如浮云。”
可惜好景不长,在张宗辞官回乡后的第5年,胡彩蝶因病离去,张宗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