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孤儿,家里很穷,只有一头大花牛,孤儿就靠这头大花牛为生。
有一年,孤儿去野外放牛,一头野牛偷偷地跑来,和大花牛交配,孤儿赶也赶不走。不就,孤儿的大花牛就怀孕了,过了几个月,大花牛生下一头小牛,孤儿非常开心。
可是这件事被本地的一个财主知道了,这个财主是个瞎子,人送外号“瞎财神”,瞎财神说:“小牛犊是他家老黑牛给配的种,小牛归我。”还派人去抢,孤儿和他们理论,反而被一顿疼打,如果不是相亲们出手相帮,孤儿的命都没了。
自此之后,孤儿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个老东西厉害看看。
一天早晨,瞎财神骑了他那匹小黑子去城里和一位富商谈生意,因为生意谈得很顺利,所以下午回来的路上他总是得意洋洋,满面春风。再说瞎财神的这匹小黑子,那可真是财主老爷的好坐骑,它又胖又矮,走起路来慢慢腾腾,娇喘吁吁,三把鞭子打着也别想让它跑一步,不过这家伙倒也有一技之长,只要有人骑上它,从它主人的院子里出来,它就会毫不含糊地把你一直驮到城里瞎财神开的一家客店里去,回来时,它也同样可以自己把你送到瞎财神的大院。小黑子的这种本领是经人们专门训练的,瞎财神常去城里,有它代足,就方便多了。
话说瞎财神正悠然自得地赶路,不料想从路旁跳出个人来,这人手里拿着一把谷穗,蹑手蹑脚地来到小黑子跟前,一个劲地在它鼻子底下晃动。小黑子见了谷穗,便馋得要吃,那人却不给它吃,只是引着它朝另一条路上走去。这么走啊走啊,走到一个较陡的小坡处时,只见那人把谷穗往坡下一扔,躲在了一旁。小黑子见谷穗扔在地下了,便呼地一下往前抢,这一抢不要紧,把瞎财神叭地一下摔了下去,这一摔也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脑袋瓜里流出一股粘粘的东西。这下可把瞎财神给吓坏了,他扯开嗓子哇哇地喊开了人,可是在这荒野之中哪儿还有人啊,就在他喊人的这当儿,刚才出现的那个人早已骑上小黑子一溜烟没影了,而瞎财神这时还不知道有人在捉弄他。
好一阵之后,瞎财神才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屁股原来也受了不小的委屈。他一边一瘸一拐茫然地走着,一边喊着人,直到胖胖的身体确实支撑不住了,才不得不歇下来。这时天渐渐地凉起来,凭着他这种人的敏感,他觉得,太阳可能已经下山了。
当瞎财神正为无处过夜而暗自叫苦的时候,隐隐地听见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好象有人正朝他走来。
果然,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伙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老人家,天这么晚了,你蹲在这儿干什么?你贵姓?家住何处?
瞎财神不敢说实话,只好胡编一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方圆几十里是不怎么体面的。当他请求这个小伙子送他回家的时候,小伙子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他们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谈着话,从谈话中瞎财神得知,小伙子名叫蔡(才)将儿(注才将儿,晋北方言,“刚才的意思。)家在离城三十多里的一个小庄子上,今天他刚走亲回来。
他们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后,前面出现了一片野树林。树林里杂草丛生,乱石磊磊,朦胧的月光下,不时可以看到一条条灰黑的蛇从草面上掠过,捕食着丛间的山雀、蜇伏的懒蛤蟆以及许多不知名的小动物。树头上,栖满了各种飞禽,惯于夜间出没的猫头鹰,常使他们彻夜无眠。这景象,瞎财神虽然看不见,却比看见都觉得害怕。
他们盘桓了好一阵之后,才绕出野树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地,远处有一个很大的黑影,看样子象是一座古庙。于是,小伙子提议到古庙里去借宿一夜,顺便讨点东西吃。
可是,当他们推开古庙的门时,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原来这里住着的一个和尚,每天午夜都要到古庙后面的一个菜园里去练拳脚,直到清晨方回来。瞎财神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刚出去。
这是一座供奉观音菩萨的庙,菩萨面前的香案上,摆了不少馒头和菜,饥肠辘辘的他们,一进门便把这些食物吃了个精光,然后把和尚的铺盖打开,一仰身就睡着了。
话说和尚练功回来,已是天色由黑变灰,东方就要发白的时候了。他来到庙里,想用人们昨天献来的供品充充饥,不料香案上食物没了。奇怪,莫非是菩萨显灵了?和尚正暗自嘀咕,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人。和尚正要叫醒他问个明白,却又隐隐地闻见庙里有股臭味,他四下一看,在菩萨的脚下看见一堆人屎。
这真是莫大的亵渎!和尚顿时火冒三丈。他料定这是睡在他床上的这个陌生人干的,所以也不问青红皂白,一把把甜睡正酣的瞎财神提起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嘴里骂道,混账东西,你私闯庙门,偷吃供品不说,还居然敢在菩萨脚上拉屎,你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