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北宋公务员(58)

时间:2016-07-18 11: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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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陆子期停了下来,冲着眉尾高高扬起的霍楠笑了笑:“接下来的事,我在昏睡中,就不知道了。”

‘嘿’了一声:“你这弯弯绕的肠子会不知道?皇上生疑,自然要查,但因为有所顾忌便只能暗地里查。这样一来,却更加让他们感到摸不清状况而惶惶然。陆子期啊陆子期,你好啊你!”

猛然起身,指着鼻子就骂:“你知道那见鬼的胃病一旦发作就会小命玩完,居然还敢这么做,想死好歹也提前吱一声,让我们好给你准备后事,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我还要看我儿子出世呢,怎么会不想活了?麻烦你坐下来说话好不好,一直仰头看着你,脖子很酸。我记得你以前的脾气没那么火爆啊,也不知道是打仗打的,还是跟小含斗气斗的。”

大手一挥:“……少给老子打岔!”

无奈一叹:“我活生生的在这儿,还不能说明问题么?有个人曾经说过,至少保我三年无事。我信他。”

“谁?”

“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

没有理会霍楠的震惊,陆子期望向窗外的朝阳,继续缓缓言道:“陈奎胆敢如此长期大规模的克扣亏空军饷军粮,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势力集团给其撑腰,为其销赃。这一次我以身做饵兵行险着,也是无奈之举。必须要在这个冬季把蠹虫绳之于法,明年开春边疆各部开始整肃,秋天之前务必要见到初步的成效。否则,无法对虎视眈眈的辽,夏,起到威慑,就很可能会引来一场胜算不多的战事。所以,我们拖不起。”

霍楠重重一哼:“你的心思我全都明白,要不然,早就一刀砍死陈奎了。”

“对你如果没有这个信心,我也不会拉着你跟我去喝这顿酒。你若真的砍了他,戏可就唱不下去了。就是因为你没有冲动,所以他们才会更加惶惑。认为我们是在故意设局陷害,却又不知该当如何去解。越是没底便越乱,便越容易露马脚出纰漏。”

“你就算计吧!”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呀!照这么说,你是那日初相见时就已经把我给算进去了。还说什么妻命难违所以才戒的酒……”

陆子期连忙澄清:“没有没有,那会儿的确只是不想让你为我这点小病担心。当然了,我也必须得承认,多少总还是存了几分或许日后能做些文章的念头。”

霍楠气得挥拳想打,可对着这么个重病号却又实在下不去手,只得咬牙切齿的发狠:“你快点给老子好起来,老子的拳头可是痒痒得紧!”

“没问题,我在温泉山庄等你。应该说,等你和小含的好消息。”

一语双关让霍楠闹了个脸红脖子粗,陆子期满意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惨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与和煦的阳光交相生辉:“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安心陪着遥遥,等待我们的孩儿出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的肠子那是九曲十八弯啊十八弯~

腹黑男的原则就是,把一切可以腹黑的通通都给黑掉,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圣母玛利亚……=>

第六十九章 >

温泉山庄顾名思义就是一处建在山中有温泉的庄园。

宋小花舒舒服服泡了澡,然后任由晓烟里三层外三层把她裹成一个圆滚滚的大球,听弦则用干的布巾为她仔细擦拭头发。

坐在帘幔低垂的亭中,喝着热茶捧着暖炉,透过被风吹起的缝隙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白雪,宋小花哼起了小曲心情很是愉快。

山庄虽大,下人却很少,只有十几个常年待在此处负责打扫维护的老仆,俱是忠厚寡言之辈。这种远离了所有喧嚣争斗的日子让宋小花过得非常舒心,随着身子一天天的发沉,性子也越加喜静不喜闹,只想泡泡温泉赏赏景,给肚子里的宝宝唱唱歌讲讲故事。每天开心的醒来开心的入睡,就连在梦里也是甜甜的。

这,或许就是即将为人母的满足感吧,即便再寻常不过的小事,都能带来由心而发的感动。

陆子期每隔一日都会让信鸽送来一封家书,与之前一样,都是写些繁杂的琐事。陆凌识的字已经很多,基本不会再用画画来代替想要表达的内容,而宋无缺则还是照旧按上一个墨迹淋漓的大爪印。

宋小花的回信内容就更加琐碎。从查出怀孕的那一日起,她就开始写‘宝宝成长日记’。初时,胎儿尚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便只是记下自己的活动饮食还有所思所想。后来,就主要记录胎儿的变化,比如什么时辰动了一下啊肚子跟前一天相比又大了几毫几厘啊等等。

所以,家书其实就是两天的日记。

男人要在外面拼事业,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着老婆孩子。但是,她要让自己的男人不会错过一丁点孩子的成长过程,最大可能弥补他曾经有过的遗憾。

前日傍晚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一天半的时间便让这世间银妆素裹满目洁白。看样子,今天那信鸽是没有办法来了。心里有一些小小的惆怅,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孕妇的心情一定要随时都保持开朗,这样对宝宝好。

头发擦干后没有挽起,便就这样任其披落。宋小花现在的发质已经保养的很不错了,柔顺光滑有韧性,只是颜色却一直带着些许淡淡的黄,就像特意染过的一样。

陆子期曾说,从她的发色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上很可能有胡人的血统,所以才会如此刁蛮,一点也不像汉人女子那样温柔。

随意拉过一缕在手中把玩,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发丝一圈圈在指间缠绕。

记得当时,她大拇指朝天一翘,哆嗦着一条腿摆出一副拽样:“刁蛮乃是老娘最大的优点,老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紧接着,便一个恶虎扑食将那个张口结舌的男人压倒,眨眼之间,吃干抹净。

算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了呢,还真有点‘饿’……

“宝宝,你老爸老妈为了你强忍饥渴牺牲很大呀,就冲这个,你将来也一定要好好孝顺我们。尤其是你老爸……”

起身将帘幔掀开一些,外面风大雪疾,置身之所却温暖如春。就像,他给她,给这个家的。

冬青,嫁你为妻,与你生子,幸甚。

“哎哟我的二奶奶,当心被风吹着!”晓烟收拾好东西一抬头,却发现宋小花正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亭边挑帘外望,顿时一叠声唠叨:“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身子有多精贵,哪怕就是出一点点岔子,二爷也饶不了我们!”

“我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啊……”无奈地被扶着往里走,转头时心中不知为何一动,忙伸手将遮得密实的帷幔再度掀起。

一顶小轿由远及近,在亭外十米处停下,落地。轿门打开,一人低头而出,站直。

白色轻裘,白色玉簪,白色皮靴。黑发黑眉,如墨双眸。浅色的唇抿紧,为嶙峋的轮廓平添了几分坚毅。

宋小花笑容绽放,手上使力将帘幔拉开得更大,风雪瞬间灌入,唬得晓烟和听弦连忙过来帮她把衣领系好,帽兜戴上。

像是感觉到了动静,陆子期的目光一转一凝,唇角上勾,线条陡然柔和。

快步踏雪而来,带入一阵清冷。

他忙着回身将帘幔收紧,她则只顾为其拂去衣上的雪片。

旋即,相视一笑。

陆子期习惯性地想要握住那双小手,却在堪堪触到之时停住。自己的手,太凉。

宋小花眼珠一转,将带着体温的暖炉放入他的掌心,然后相覆,四手叠握。

晓烟和听弦斟上两盏热茶便悄悄离去,只留下一室的温暖和宁静。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和孩子。”

“能住几天?”

“到年关。”

“这么久?”

“告了假。”

“为什么?”

“陪你呀!”

“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

“那你不用上朝去官衙了?”

“寒冬万事休。再说,倘若真有什么要紧事,有容会来告诉我的。”

“你们公务员的福利真好,随便一休假就是两个月,还是带薪的。”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官府还不就该瘫痪了啊?”

“怎么会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我病得这么是时候。”

一惊:“你病了?”

贼笑:“装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身衣着的缘故,宋小花总觉得陆子期的脸色越显苍白得厉害,人也貌似消瘦了一些。但他的神情看上去是那样的轻松,还带着某种诡计得逞的自得,又让人无从疑起。

“冬青,你不像是一个会因私废公的人啊……”

“我可没有废公,只是把处理公务的地方换了一下而已。”陆子期悠然坐在榻上,啜饮着香茗:“朝中最近有些麻烦事,我也想趁机避一避。”

这种似真还假的说法让宋小花顿时释然,笑嘻嘻地倚在他身侧:“我知道了,你是想明哲保身。”

不置可否地抚着她的发心:“宝宝这两天乖不乖?”

“等一下拿写好的信给你看。凌儿和无缺呢,他们好不好?”

从怀中掏出折好的信笺:“现在就可以给你看。”

宋小花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展信阅读,陆子期则半躺着缓缓阖上了眼帘。

身体的病痛和心中的疲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此时此地,所有的争斗皆遥远仿若隔世。

他给了她一个无风无雨的家,而她还了他一个心安的所在。

此心安处是吾乡。

隐隐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了这份宁静,雄壮浑厚甚为熟悉。

“无缺?!”

宋小花和陆子期诧异对视一眼:“跟你来的?”

“没有啊,打算过两日等雪停之后再让它和凌儿一起上山看你的。”

起身外望,但见两个身影正循着之前轿夫的踪迹结伴前行。

黑色轻裘,黑色皮毛。

一人,一狗。

“大哥?”

陆子期连忙快步迎出,宋小花也赶紧将头发简单挽起,又斟了一杯热茶。

陆子恒的头上身上早已斑白一片,就连眉毛胡子也是黑白相间,而宋无缺则几乎成了一条大白狗。

“你……你们怎么来了?”

“不欢迎么?”

“当然不是,有些意外而已。”

陆子恒的性子沉稳而冷淡,平日里向来端方严肃,虽然待人也算温文有礼却很少会露出笑容。

然而,这会儿倒像是心情很好似的,难得展颜:“你们家无缺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跟我亲近起来,绕前绕后的打着圈,赶都赶不走。没办法,只好带它一起上山。半路忽然雪大,掩了小径,险些就迷了路,还真亏有它。”

宋无缺正摇头尾巴晃的使劲抖擞,听到表扬,还不忘抽空得意地‘嗷呜’一声,又用脑袋蹭了蹭陆子恒的腰。

陆子期假意嗔怒着用手指虚点:“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乖乖在家待着陪凌儿的吗?怎么如此不听话?”

按照以往这一人一狗的不对盘,宋无缺应该至少会拿鼻子喷他以表示不屑之意,但这次居然不仅没那么做,反而凑上前去添了添他的手。

弄得陆子期身子一僵,汗毛倒竖,却也心中一暖。

这狗儿自从他昏迷醒来后,就一改常态,亲近得很也黏得很。莫不是因为目睹了他病重时的情形,所以想要抚慰?

这么想着,手已不由自主探出,第一次主动拍了拍那个硕大的狗头。厚实的皮毛硬硬的,有些像刚抽芽的嫩松针,扎得掌心麻痒,嘴角不由一挑。

“冬青,还不快让大哥进来。”

“弟妹,冒昧打扰,莫要见怪。”

“大哥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再说,这里是咱家的地方,你是主人,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倒弄得像是来做客似的。这么一来,我和冬青还真是要感到有些惶恐,怕招待不周了呢!”

陆子恒站在檐下跺了跺脚,对帮忙掸去身上积雪的陆子期揶揄:“弟妹越来越会说话了,冬青,你可要小心!”

装模作样苦着脸:“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一向只有听的份儿,毫无招架之力。”

侧身让二人一狗进来:“去你的,大哥别听他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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