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家在豫东一个叫古河的镇上,今年春节回家过年的时候,听说了这样一件有又恐怖又搞笑的事儿。
刘花枝是俺镇有名的泼妇,人送外号“跳大仙”,我在家上小学时就知道她的大名。这女人专门喜欢传播别人家长里短的“墙头话”,翻嘴攉舌搬弄是非,村里不少家庭因为她的挑拨而生气打架,了经常有人为此找她吵闹。说来也怪,有些人不知为什么老爱听信她那些闲话。所以,刘花枝的“小广播”总是很有市场。
她婆子吴大娘是个善良和气的老实人,活了一辈子也没和左邻右舍的乡亲红过脸,谁知到老了却让这个儿媳妇把家风给败坏了,把她的脸给丢尽了。这些年来老太太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年前临终时专门对刘花枝说:“花枝啊,你要是再不改了你那刁钻劲儿,整天挑拨乡亲们吵骂,我死了心也不安生,烧成灰也要回来和你讲理!你说你闹来闹去图的是啥呀!”说完这话没几天便去世了。
说来也怪,婆婆死后没几天,刘花枝的嘴无缘无故地肿胀起来,疼得她呲牙咧嘴,话也说不囫囵了,也没法再在乡亲中间拨弄是非了。镇上的人都说这是老人家的灵魂来教训她呢!
按照当地的风俗,办完丧事后老人的骨灰盒要放在了客厅的长桌上三年。别看刘花枝泼归泼,可是她迷信,婆婆临死前的话和她的嘴不明不白地肿疼让她胆怯,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的泼妇劲儿收敛了不少,每天还不忘给老人在灵位前烧香。不过常言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不久刘花枝故态复萌,在村里又经常上演“精彩”节目了,天天有人长上门对证她不负责的流言蜚语。面对人家的质问,“跳大仙”的拿手好戏是死不认帐,一吵二骂三哭,最后蹦着脚在街上撒泼算完事,别人也不好为几句话和她打官司。
这天晚上,她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开始她以为是老鼠闹腾呢,寻着声音找去,发现竟然是从骨灰盒里发出的!再一听还有仿佛是人嘟嘟囔囔的说话声,这一下可把刘花枝吓坏了,她赶紧又点上香跪下来连连磕头,嘴里还念叨着:“妈,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今后改掉坏毛病,再也不和街坊邻居吵嘴了……”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深更半夜她这一折腾,一家人都起来了。大家围在客厅里,盯着那骨灰盒看,各人心里是又惊又怕,却不知如何是好,不约而同地埋怨起花枝来。公公说:“你看看,都是你弄得一家人不得安宁。”小姑说:“你这是临时抱佛脚,管不管用啊?”男人也说:“这是咱妈在天之灵开导你啊!”七嘴八舌说了半天,骨灰盒里响声依旧,而且响声更大了,象是老人的魂灵要飞出来似的。一屋人算是没招了,最后决定打110报警。
正在这时,刘花枝八岁的儿子龙龙睡眼朦胧地从卧室出来,他愣怔片刻突然跑到桌子前掀开骨灰盒盖,一只小鸟扑楞着翅膀咕咕叫着从里面飞了出来。
原来,白天龙龙不知从哪儿逮到这只小鸟,怕飞跑了便趁着没人偷偷藏进了他奶奶的骨灰盒里,谁料想引出了这场虚惊。
但从那以后,村里人确实很少再看到刘花枝撒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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