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侧卧着。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他突然坐了起来,这一刻,他泪流满面。赫然是租房的房东,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急促的呼吸和不加压抑的哽咽声。
房东木然的下了床,拉开了通向阳台的门,用手摸着被不锈钢围着的阳台,含糊不清的说道,“还好,还好,现在的阳台围起来了,你不会跳下去了。”他一根一根的摸了过去,半晌,他穿过卧室,走进了厨房,木然的摸出一个碗,从刀架上拿出一把小刀,伸出中指,刀子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下去,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到碗里,房东就这样伸着手指。任凭那血流着,脸上满是安详,没有一丝痛苦。
可能是割的口子不大,血慢慢的不流了,房东端起碗,打开了水龙头,放了半碗水,用手指搅了搅,血和水融合在一起。房东端起碗,咕嘟咕嘟的将血水喝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房东将碗和刀洗好放好,扭头一笑,露出了牙齿,牙齿上有着血迹。
房东回过身来,走进了卧室,又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水龙头没有关紧,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不锈钢做的水池内,滴答……滴答,像谁在敲着木鱼。
深圳东门本色酒吧
音乐很吵,台上不知道是电波还是雷霆乐队在演唱,吉他声,鼓声,贝司声,主唱那高昂的声音被这些声音缠绕着。
台下有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也有嘈杂的人声,空气中酒味,烟味,说不出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有着一股狂热的气氛。
每张桌子上点的小蜡烛发出昏黄的光芒,摇骰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和音乐声混杂在一起。酒,再来一杯。
不时的有人离开桌子,去洗手间,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桌子上放着一排酒杯,三个骰盅。骰盅随意的放在桌子中间。三个人互相看看,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女孩拿起调好的酒又将酒杯加满,倒酒的女孩看着两个人笑,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端起酒杯来,一口喝干。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的火光明灭。
其中一个女孩抽了一口烟,看着烟漂浮在空中,对着男孩说,“你决定了?”
男孩手中把玩着酒杯,点了点头,拿起了另外一杯酒,一口喝干,“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我不去,他们也会找到我,不如我就直接送上门去,不是更好,而且还有你们两个在后面呢,是不是,波波……
另一个女孩笑道,“说的和真的一样,你我还不知道,危险的时候,你跑的最快,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去做?切……你不是酒喝多了吧,这件事情你也要去插手?”
“我喝多了?没有,早着呢,有时候一个潜伏的太久总想出来露露面,我总是躲着难道一直躲下去?现在深圳暗流涌动,你们都感觉到了吧,现在中银里面正在发生着事情……不过不关我们的事情,多少年前就定下的药引,是不会改变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那东西出世了。其实我内心深处倒是想看看,那血月之夜……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收点东西……我说袁敏,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胆小。你现在烟火味太浓了,其实我们本就不应该继续在沾染下去,等着这件事情一了百了吧,躲是躲不过去的了。”
那个叫波波的女孩看着他们两个,轻轻的说道,“其实,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喝喝酒,白天混在人群中,装的像个人一样也不错,冬瓜,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狼狈的逃到这边来的情景吗?其实你发现的太迟了,人气,躲在人气中是最好的隐藏了,大隐隐于市,这么多年我们活的都不是挺好,这次如果真的来了,我还是想换一个地方,继续消遥去,袁敏,你说是不是,不要到时候你一个人去送死,还要拉我们垫背……本人不奉陪。”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那两个人依然听的清楚的很,如果旁边有人,根本听不出他们三个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