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建诚惨叫一声,坠落入海!
姜晨回过身来,狞笑着看着钦静默默地从一旁船工的尸体上拔下一把刀,明目张胆地执刀前行。
他笑了:“现在,该轮到你啦。”
钦静已死。
杀一人命,夺一人舍。
她相信姜晨原本的目标和自己一样是钦静,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半大的孩子了。
鸦雀捂住腹部,竟产生了一丝绝望的念头,身上的刀口正汩汩流淌着黏稠的血液。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半个小时内再找不到钦琳,完成夺舍仪式,她的意识将会消散,必死无疑。
失血过多让她的神志有些眩晕,她转过头,再次走上甲板。
倏然间,她笑了。
目光所及之处,暴雨骤停的海上,明月复照,一个七岁的女孩正光脚踩在血污遍地的甲板上。
“你是……钦琳吧?”她嘴唇干裂,声音沙哑,“你姐姐钦静让我来帮你。”
钦琳注视着眼前钦静的尸体,并不回头,一阵风袭来,将她手中的信纸吹走,飘落入海潮。
她已完全退烧,病痛所带来身体上的麻痹感也逐渐散去,此刻内心恍然,意识清醒。
明明早该料到的,她却想得简单。
从她由灵识中感应到危险,为藏匿自我意识而故意淋雨高烧昏迷开始,就该想到……
这么做,无疑是让阿姐替自己送死。
产生这样的结果,既是她想要的,却又不是她想要的。
计出万全,总有意外,七岁的钦琳并不悔恨,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遗憾。
见她一动不动,鸦雀惊喜,果真天不亡我。幼童心智脆弱,见识这样的血腥场面,一定早已吓得神魂出窍。
正是夺舍的大好时机。
事不宜迟,她马上坐下,调整意识,周身泛起蓝色光点,光芒汇集越聚越多,最终如利剑一般,朝着孩童的背部而去,将其包围,似是要逐渐渗透进去。
未料,下一秒却像是遭遇结界,蓝光瞬间被拍打回原来的躯体。
再睁开眼时,鸦雀的脸上已满是惊惧。
“你……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身为夺舍组织中的杀手,她从来没有任何夺舍失败的经历。
钦琳在她的注视下缓缓转身,孩童的脸上,不见悲伤,唯有目光慑人。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孩子是F先生曾说过的,夺舍人自宇宙到地球时流落在外刚刚觉醒的王族;要么她也可能只是个人类中意识能力超强的个体,不易侵占。
“你叫什么?”钦琳面色红润,神态却很冷。
鸦雀认为第一个猜测绝无可能,如果只是个不易侵占的人类……
此时听见对方问话,她咬牙讥笑:“鸦雀。”
话音未落,鸦雀再次侵入。
这次蓝光刚裹住钦琳全身,便被对方挣脱,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阵海风吹来,钦琳瞥了下对面已失去生命,轰然倒下的躯壳,仿佛一切都是稀松平常。
“原来,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就叫‘鸦雀’了啊。”
她眨眨眼,终于从脸上泛起一丝冷淡笑意。
在这一片死寂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