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女友的苦闷,远亲的寂灭,连同我自己的欲语还休,都不过是滚滚红尘中,避不开的难,绕不开的结。
在一场欢爱的余兴里,青春的激烈和冲突剔尽,它留下的,只是那种难以忽略的触目的乏味,令我们难以言说。
是谁说,慧极必夭。
是谁说,情深不寿。
盛情不久长,激情太短暂。
仿佛一转眼,多巴胺与内啡肽就已退场。肌肤上的快感,身体内的潮汐,方生方死,乍开乍谢。
一切都是有限的。
这个限度,科学曾有过调查和统计,最短是四个月,最长不过一年半。
而在这之后的余生,我们又该如何相互扶持着,共同度过?
在古时,我们靠伦理道德。
在今天,我们靠门当户对的身份,旗鼓相当的人品,棋逢对手的智识,异曲同工的价值观。
04
这是日本电视上的一段街头采访。
记者问行人:“如果现在去天国,你打算带什么去?”
当问到一位老人时,老人回答:“我会带上一朵玫瑰花。”
记者问:“为什么?”
老人平静地回答:“我好久没见我的妻子了。”
2010年,史铁生先生逝世,次年在北京,我见到了陈希米。一个温慈的女人,腿也不方便。
那
后来,她的《让死活下去》出版,在其中,我读到这样的句子:
我只想能跟你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说话,听你掏心掏肺,也跟你袒露一切。那才是人最好的生活。
那时候,我忽然灵光乍现,或许,真正的爱,不是海水与火焰的激情,而是天长地久的愿望;不是狂热、销魂、欲罢不能,而是持续一生的虔诚、敬重与珍惜。
而茨维塔耶娃和里尔克,这一对从未谋面的佳偶,穷极一生,都在为对方写情诗。
茨维塔耶娃的情人马克西米里安•瓦洛申这样描述她,“当您爱一个人的时候,您总是想让他离开,以便去思念他”。
以上所有范例中的爱情,都与啪啪啪无关。
但是,他们都在爱。
或许,在爱的路途上,除了身体,还有另一条分叉路,引向一个叫灵魂的地方。
05
马斯洛的自我实现的人里,讲到最完善的人,其对生活最重要的取向,是潜能的充分发挥。
在他们看来,性和爱是统一的。
纯粹的性,只是一种生理需要。在不能够整合的情况下,宁肯选择高级需要,而不是低级需要。
这是《动机与人格》中的句子:
在自我实现者身上,性高潮比在普通人更为重要,同时又不如在普通人那么重要。
性体验是一种深刻、几乎是神秘的体验。但如果性欲没有得到满足,性的匮乏也容易为这些人所忍受。
这并不是一个悖论或矛盾。它是由动力心理学理论引发出来的。在更高需要层次上的爱,使那些低级需要,及其挫折和满足,变得较不重要,偏离生活中心,也更容易被忽略。
但是,一旦这些低级需要获得了满足,更高需要层次上的爱,使人们更加专心致志地享受这些需要。
一个我所认识的长者,曾经和我聊过类似的话题。
她是心智通透的人。也只有够透彻,够无畏,够平和,才能将这种毛茸茸、湿漉漉的话,说得无比端庄。
从年以前,她患上某种癌症。为了保命,切除了某些生殖部位,以至于不能再享受一个女人的欢娱。
她被这个一刀两断的仪式惊醒,一下子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宣布作废”的人了。
春夜里,她躺在病床上,大月光斜进来,在地板上呈菱形移动。她清晰地,感知到脏器下滑,从胸腔,滑到胸腔。而灵魂深处,也有某些东西正在坍塌。
一切都像收兵的号角。
但是,她并没有走向她的末路。
无法以色悦人,以心悦人,以智悦人,以品性悦人,一样很撩人。
她接受了开放式婚姻。除了性,她与丈夫的拥抱、亲吻、交心、人格的共鸣、灵魂的映照,一直在继续。
如果说,性是最浓烈的本能。那么,爱就是最性感的文明。
而婚姻,除了本能的不请自来,更需要文明的登堂入室。因为,只有接纳了后者,即使双方走到“山重水复”,也会迎来“柳暗花明”。
作者:周冲,知名美女作家,果姐的好朋友,2015年离开体制,现为自由写作者,微信公众号:周冲的影像声色(id:fuck_your_d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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