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我,原来只因为我是个活人。
我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失落,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有什么特别的能量或者背景,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发那种宿命英雄。
“小虫子也能和我一起进去那里?”
“她是鬼仙她老人家的掌上明珠,设定封印的时候自然特别对待,况且她能量非凡。”
她这话的意思是这封印对小虫子无效,我心里有点儿着落了,带着小姑娘是真管用啊,至少也能给我壮胆儿。
然后他又跟我说了很多话,总之老族长的意思是,就是让我不必过于忧心。还鼓励我大胆的往前走,说什么死了也没关系,你看我们大家都是死人,不也挺好的么。
“你死了,就到我们这里来定居。只要不被黑山抓走就好。”
妈的,这是人话么。不过他倒真不是人。
我想了想,真的还是要回小白庄去。
就算族长老头儿不腹黑的变着法儿阴我,我也得回去那里。我爸妈都在那里呢,我也不能不管。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挺焦急的,我至少要看到他们安全才能放心。
我答应了老族长替他去小白庄看看,他很高兴,让人取了一个木匣来交给我,说里面装的是他们留给子孙的累积的阴德,让我一定带进小白庄里去,到时候打开来就行。
据说这东西可以为小白庄的人们带来运气,连日来他们遭受黑山阴兵的围困,整个小白庄都已经死气沉沉的,气势越发颓靡,那阻挡阴兵的封印受此影响,也便渐渐的丧失了该有的作用。
原来只是让我做个快递员啊。
不过我挺喜欢这事儿的,轻松,我还以为会让我冲锋陷阵呢,事实上也是我瞎担心,我哪里会是冲锋陷阵的料。
我一只手举着木匣子,一只手拿着装了我阳寿的香炉。踌躇了一下,最后下了决心,我将木匣放在坟头上,然后把香灰开始往肚子里吞咽。
妈的,要说那玩意儿可真难吃。
尤其沾染了血腥气之后,口感更差。何况香灰那种东西的成分都能想象,我估计自己是要消化不良的,免不了承受一番胃肠之苦。
吃完后肚子果然就有些发胀,不知道这玩意儿本身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是因为香灰里混杂了我的阳寿,那阳寿此时已经和我的身体发生了反应。我想那时候该问问老冯的,至少能够确定是否肠胃已经出了问题。
但也没心思和时间在乎这个了,就赶紧招呼了小虫子,然后准备带着她就要离开了那里前往小白庄。
走到坟地的出入口,依然那么多人,呼啦啦的全都跟着我。
彼时迎我,此时是来为我送行。
我这个人还从来没有被那么多人,不对,是那么多鬼给予过厚望,在飘摇的绿油油的鬼火里,我看到那一双双的鬼眼睛,一时间忽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好像小白庄的生死存亡全部都寄予我一人之身了似的。
只有老村长有些犹豫,问老族长是否合适。
老村长连说虽然只是进去送点东西进去,但此去依然危险重重,何况之前我姥姥的意思是要我们趁早远离小白庄的。
不过他虽然曾经是小白庄的村长,德高望重的老人,但在这里那就是个小辈,自然左右不了什么决定。
我很感激村长老头儿,要说我小的时候,见过他几面,想一想每次都待我不错。
我安慰了他一下,表示自己此去一定小心,让他能够放心。
“你走吧。害怕的话,千万别回头,我这就送你回去阳间。”老族长如是跟我说道,“你回去阳间,记得去蹚小白庄,进去村子里打开阴德箱。”
我最后只是看了一眼那给我送行的白氏群鬼,没再说话,拉着小虫子的手,开始往回走。
后面老族长忽然一声长啸,然后是一群咯咯咯的鬼叫,骇得我心里一颤。我知道这些鬼不会害我,可还是惧怕那种声音。我压抑着恐惧没有敢回头。只是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阵风呼呼吹过,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可以回头了。”是小虫子的声音。
听她那么说,我就真的回过头去看那片墓地。隐隐约约的一片坟墓矗立静默,可是刚才的鬼火却都全部消失了,并且也完全没有了一个鬼影子存在。
“我们回到阳间了?”我问。
小虫子就点点头。
“你也可以来阳间。”我又问。
“我都来过好多回了。”小虫子说话的时候蛮自豪的那种样子,“跟太姥姥一样,我可以通行阴阳。但大多时间太姥姥都让我呆在阴间。”
我觉得我姥让一个小丫头呆在阴间这事儿办的不地道,这么小的孩子,感觉挺狠心的决定。
“为什么不能回头?”我再问。
“因为很恐怖。我回头看过的,我看到的是阳间发生的各种凶残阴暗的场面,真是太恐怖了。但每个人看到的都不相同。另外,通行阴阳的时候也会看到各种鬼。那些都是最凶戾的恶鬼,因为太坏了,不能居于阳间,也难以立足阴间。于是只好在阴阳见徘徊。”
小鬼丫头卖弄的说,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连小鬼丫头都说可怕,那一定是真的很可怕。我有些庆幸自己最终忍耐住了好奇心。
小白庄的灯火在前面闪烁,我们朝着那灯火的方向前进。渐渐走到村子西边的入口了。这时候,漆黑的夜里,忽然跳出来两个身影。
我心里害怕又是什么鬼。
虽然接连见鬼,我都给弄的习以为常了。但面对未知的鬼怪,仍然不免恐惧。你实在不知道忽然跳出来的鬼会带来怎样的危险。
坦白的说,我其实更害怕的是遇到阴兵。我的意思是,我害怕那些家伙四处抓兵源的家伙们,怕抓了我去。
从之前来的公路上遇到阴兵过道小鬼丫头的恐怖神情,以及后来老村长的描述里,我就知道万一遇到这东西有多么难缠。
尤其老村长说起和他一起出来俩小伙子的情况,不但悄不声息的一下子就弄死你,还会给你洗脑,把个纸剪的大红花往你魂魄身上一套,你傻不拉几的就跟着走了。
我心里一直都很怀疑,这拉壮丁的阴兵围困了小白庄。如今就在我的身边四周,虽然四周看起来挺安静的,可那东西一直都虎视眈眈的在盯着我呢。
四周那么安静,我心里又在担心那种情况之下,黑不隆冬的忽然有那么俩家伙跳出来,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谁在那里?”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是个男人。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也是内含着一股子怯懦,比我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觉得这俩货应该是人,只有人才会莫名的恐惧。另外,从逻辑上讲,我们现在行走于人间,遇到的绝多数当然是人。
这俩人手里的光源闪烁了一下,打开了,应该拿着的是手电筒。
然后他们就用手电筒朝着我照,照到我脸上,我用手挡着强光,经历了太久的黑暗,一时间感觉非常不能适应。
我心里不禁咒骂,这也太不礼貌了。
这俩货走到我和小鬼丫头面前,看我也只是一个人领着一个小姑娘,腰瞬间直起来了,问我是干嘛的,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
我就坦白的告诉对方我的名字,然后说我是来奔丧的。
“哪家的亲戚?”
“啥?”
“我问你是来哪家奔丧的?”有个家伙就直愣愣的问,梗着脖子,说话间又举着手电照我的脸。
说起来好像很多人家都在办丧事似的,那话一听就死了不少人了。不过也对,老村长的话里也提到过,近来村里有许多人暴毙。
我就告诉对方外婆的名字,问对方我父母在不在。
我这样说话,对方就有些将信将疑了,毕竟我能说出我外婆以及父母的名字。
然后那两个人就一阵讨论。我隐隐约约的听那意思,其中一个家伙似乎听到我来外婆家奔丧还是蛮震动的,觉得事关重大。
但很楞的家伙似乎还不信任我,连说就算是也不能放行。
说着说着他又激动了,甩开另一个家伙跑过来,又用手电照我。妈的,他好这口咋的,整的跟审犯人似的。
这家伙很年轻,倒是挺高的个头儿,但却瘦瘦的样子,像个竹竿。
他说话一副混子样,我心里很厌恶这种人。整的自己跟混黑社会的似的,自以为多么了不起,实质上却只是黑社会底层的那种混混。黑社会混的好的都西装革履温文尔雅。
但是另一个家伙倒是蛮客气,这人长相很壮实,也是身高马大的。尤其那脸长得很实在,看起来是那种憨厚的农民样。
憨厚的家伙用手将混子的手电筒压下,劝我立刻离开。
他告诉我说小白庄现在不安全,我的到来对彼此都不是好事,劝我还是趁早回去,不要来蹚浑水。还说他们在这里放哨,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村里的人偷偷离开,小白庄如今正在施行村禁,也拒绝外人进来。
我说我不怕,能有多不安全啊?我满不在乎的这么说。
竹竿立刻急了,混子怎么都那么沉不住气的,梗着脖子冲过来,用手电照着我脸说,“我来告诉你有多么不安全,你怕死不?”
我点点头说,怕。
“不是吓唬你,进来你就出不去了。再出去就是个死。你还进来不?”
我还是点点头说,进。
竹竿一听我这么拧,冲过来就要动手。他推搡了我一下,却被壮实憨厚的家伙给拦住了。
“那我再问你,”壮实的家伙紧接着问我说,“你怎么三更半夜的来奔丧啊。”
“来晚了,没赶上车。只好用走的。”我想我这样回答也没说错。
“你是从县城走过来的。就算你是走的也不对啊,这都凌晨三点了。”憨厚壮硕的家伙又质疑我说道。
我说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耽搁了。我说我必须进去,我有急事。然后他就问我什么事儿。
我举了举手里的木匣子说,这东西很重要,别人交给我带来的,能够延缓小白庄的紧张,说不定可以拯救小白庄的宿命。
我告诉他们,我要去小白庄里把这木匣子打开,助长之前封印的力量,抵抗阴兵外鬼的侵扰。
我这么说,那两个人就一脸严肃,明显被我的那些话给震住了。
“你知道小白庄现在被鬼缠住的事情?”憨厚壮实的家伙问。
我说,我可能比你们了解的还多。
我说小白庄的青壮年接连暴毙这和鬼将军黑山征兵有关。现在小白庄的封印是强弩之末了,我带来的东西能够提升小白庄的运势,助长封印的力量。
估计关于黑山征兵的说法他们也听过。外婆之前也警告过他们,应该就是这种说辞。我觉得如今我再这么说,也容不得他们不信。毕竟他们吃过没听话的苦头了,最起码也会引起足够的重视来。
果然如此,他们就没有再阻止我进村。不仅如此,他们说话间也更客气。憨厚壮实的家伙前面引路,混子瘦竹竿也缩身了跟在我们后面。
“你可以进村儿,但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可不要怪我们。”憨厚壮实的家伙跟我说,有点儿急于撇清责任,“另外你手里的东西要先给我们保存。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怪了,不知道你拿的什么东西。有些事儿不是我们俩就能决定的,我们回去后还要再和其他人讨论。”
我想了想,表示理解,就将盛放阴德的木匣子交给了他们。
然后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村里面走。
从谈话中,我知道壮实的家伙唤作牛娃,那个混子一般的细竹竿就是二蛋子。
二蛋子这个人之前老冯说起过。不过他的话里着重提及的是他爹,那个坐了鬼车被群鬼吸光阳寿的倒霉蛋。这事儿应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往村里面走的时候,谈到了木匣子。
对方问了是什么东西,又追问来历。我就实诚的回答。我没顾忌那么多,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不好。
谈到那木匣子的时候,我提及是小白庄死掉的先祖们交给我的事实。
没想到这一下子,二蛋子急了,连说那坟地的鬼不能相信,哪怕是什么先祖。他又开始犯浑,认为我来小白庄没安好心思。
其实我有点儿理解二蛋子。不过那坟场里住了那么多鬼,也不都是小白庄的先祖。我和牛娃都劝二蛋子要区别对待,不能一竿子全部抽死。
二蛋子气哼哼的,毕竟年轻,只是个十八九的小伙子,所以难免极端。
这话题的后果是,牛娃对那木匣子里的东西产生了困惑,决定更加慎重行事。
说实话,甚至就连我也一样产生了怀疑。想那老族长看着挺正派靠谱的样子,别是忽悠我,难道我带来的真是潘多拉的魔盒。
我可能是有些多虑了。但产生这种多虑情绪的可不止是我,所以紧接着我就开始担忧,不知道这里的家伙们还肯不肯将木匣子还给我。打开木匣子,释放祖先的阴德,是我来小白庄的重要任务。
果然如此,分别之际,我说起木匣子的事情,牛娃和二蛋子异口同声的表示要先保管着,等大家伙商量了再说。
我又不是傻瓜,听出来了,敷衍我呢。
我着急上火的说,这件事必须快点儿进行,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阴兵闯进村里来,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还是一样的口吻,他们表示会研究,尽快给我答复。
什么研究,之前就是这些家伙们研究出一个决定,把我姥姥结下的用来对付阴兵的防范措施毁的一塌糊涂。
我说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希望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瘦竹竿的二蛋子点着烟抽,听我这么说就立刻瞪了眼,上前一步挑衅的说,“白杨,你他妈的少来指手画脚的。你家既然搬走了,就别再回来这里说三道四的。实话告诉你,我严重怀疑小白庄遭受的劫难就是你姥姥那老不死搞得鬼。她神神叨叨的样子,最值得怀疑。说不定就是她把那些鬼怪引到小白庄里来的,否则外村怎么一点儿事多没有呢。”
他这种街头痞子的嘴脸,我一直都看不顺眼。
本来我已经忍得够呛了,他还要当我面这么诋毁我姥姥。她都已经死了,还在努力的想要周旋和保全小白庄,真是好人难当。
我挺为她不值的。
我气不过,血直往脑袋上涌,就要往上冲。我要教训一下,狠狠的抽二蛋子那张臭嘴。
牛娃阻止了我。他这人说话还算能听,让我理解二蛋子。
他说二蛋子这人本来脾气就臭,刚死了爹,最近家里的俩哥哥也全都给阴兵抓了兵源了,如今就剩下他和他娘,能心焦气不平的。
给他那么一劝,我也有点儿冷静下来了,意识到自己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打一场架不要紧,别把正事给搅黄了。
于是我就只能拜托牛娃,要他们尽快作出决定。我告诉他那木匣子事关重大,这件事不能拖。
我对牛娃说,“要是当初有人肯听我姥的话,也不至于是这样吧。有的人家里死了人,特别要好好的自我反省,愚蠢的连自己当了帮凶都想不明白。”
“你他妈的说谁呢!”二蛋子忍不住了。
牛娃又只好去拉住二蛋子,斥责他少说两句。我觉得牛娃说话还是有那么点儿影响力的。可我决定忍下一口气的时候,可小鬼丫头不干了。她一直瞪着抽烟的二蛋子呢。
“小崽子,你看什么看,你还不服气了。”二蛋子又发火了,朝着小虫子瞪眼。
小虫子就往前走了一步,吓得我赶忙拉住她。
要说我和二蛋子干一架无所谓,一旦小鬼丫头出手,就难免闹出大事来了。重要的是,闹起来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不利的。
我拉着小虫子先去见我爹妈,告诉她是要去见她爷爷和奶奶。小姑娘一听就高兴了,说我还有爷爷奶奶呢,真是太好了。
我心里吐槽,你可不是会有爷爷奶奶么,当你老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还是像你一样,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真实很喜欢见亲人。
遵循着以前的印象,我往姥姥家里走。她一直独居,住在小山村的偏远的西北角,有四间瓦房,是我爸妈给修建的。以前那里是个小木屋,我小的时候就是那样。后来我爸妈住到了县城去,要她一起搬,死活不肯。
我现在理解她为什么不搬家了,想必是和她极为特殊的身份有关。我父母最后拗不过,只好帮她新建了房子。
路上,看到那些村里人家,几乎家家都挂着白。
就是家里死了人的那种情形。点着灯,门口的大门上被白纸糊住了,那是我们那里死人后的习俗和传统。小白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那场景着实震撼。并且人死了,还还得在家里搁着。因为出不去小白庄,无法发丧和掩埋尸体。幸亏正值冬天,否则尸体腐烂,小白庄真不知道还呆得呆不住人。
我妈见到我的时候,非常惊恐,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清楚真是我后,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
她说你个小孽障,怎么也来这里了。我刚才还祈祷期盼你别找来这里呢,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你可把我给气死了。
“小白庄不安全,你还傻愣愣的跟着往这里面闯。”我妈说起来很生气,也很难过。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我妈打不通我电话,估计那时候我正在阴间呢。阴间没有电话信号,我尝试过,不过那时候,我倒是能够和阴间的姥姥通了电话。
我摸出手机来一看,就举着电话说,手机没电了。
我的手机是真的没电了,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她我经历的一切,免得她和我爸担心。
我去里面的灵堂里给我姥姥磕头,上香,看着姥姥那张脸五味杂陈的不知道什么感受。叹了口气,一回头,看到呆在一边的小鬼丫头怯生生揉捏自己衣角呢。
我怎么把小丫头给忘了呢。
于是我把小鬼丫头拉过来给我爸妈看,说,小丫头怎么样。
“谁家的孩子啊,真可爱。”我妈这人特别喜欢小孩子。
“我女儿,您孙女。姥姥留给我的。”我直接这么说。
我爸妈愣了一下,对望一眼,但也都没有过多的疑问。这验证了我的一个猜想,关于我姥,他们知道的要比我多。
我妈只是将小鬼丫头抱在怀里,难得那种严酷的危机里,她能感到安慰,“虽然很可怕,难得咱们一家人还能聚在一起。”
听到我妈说一家人,小鬼丫头忽然很感动。这小鬼丫头精灵的很,什么都看得懂。小虫子脆生生叫了一声奶,一下子抱住了我妈。
我把小鬼丫头扔给我妈照看,躺在床上我就睡着了。
这一路折腾的我也实在够呛。脑子里糊里糊涂,光怪陆离的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早上一睁眼,阳光照射进我的房间里来,照到我的床上,感到分外温暖。
我受过了昨日那漫长的黑夜,虽然心里知道小白庄危机重重,但我愿意赖床一小会儿,享受一下这极短暂的安宁。
一转头,看到小鬼丫头小虫子安静的坐在我房间的小板凳上,怎么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看着我,脸上稚嫩的笑。
我就招招手,让她坐到到我身边来,问她昨日睡得可安好。小鬼丫头猛点头,但还是那么笑,笑得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怎么了?”
小鬼丫头用手指了指我的眼睛,看我仍旧不明所以,她就伸出小手来摸了一把,很大颗的眼屎,给她摘掉了。
这小丫头是偷偷笑话我不讲卫生,不爱干净呢吧。
我知道她是极其爱惜干净的,但是我说,我是你爹,不许嘲笑你爹,这是规矩,当我的女儿你就得守规矩,知道么。
笑得真开心啊,但是却又猛点头。
我忽然也给她逗乐了,心想,有个女儿真是蛮好玩儿的。
不过,幸福总是那么的脆弱,眼下小白庄该怎么度过危机可真是愁人。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却也暗暗下着决心,不能让这什么黑山的阴兵毁了我的家。
有那么多人身处死亡危机里呢,大家都在死亡线上徘徊,其中就有我爸妈,还有小鬼丫头也一样,一个都不能被伤害。
我说我有点儿担心我姥,问她,你太姥姥不会出事吧。
“太姥姥很厉害。”小鬼丫头说道。
她倒是想的开,而且,似乎对于我姥安全这事儿挺有信心的。
这时候,我妈就在屋外喊我和小虫子出去吃饭。
我们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早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又有人喊我的名字,问我在不在。
声音方才传过来,那人已经径直走进我们家门里来了。
牛娃喊我去村委会,说是想再听听我的意见,他们在讨论我带来的木匣子的事情,让我把小木匣子的事情说给村委会的其他几个人听。
我觉得这事儿义不容辞的,便放下碗筷,让小虫子呆在家里陪我父母,一个人跟着牛娃去村委会。
路上,我感到牛娃神情挺奇怪的,总觉得,怎么说,对我没有之前那种热情了。
“杨子,要说你也算是咱小白庄出去的人,又是个大学生,懂事明理,我听说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的,容易迷失,咱可不要忘本呐。”牛娃忽然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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