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 世界就在

时间:2014-11-14 10:54:55 

文/丁立梅

乡间的土路,有些坑坑洼洼。偶有车路过,扬起一地的尘。路两边,不时可见梧桐树,顶着一头紫色的花。农田里,一片繁茂,油菜花还在一心一意开着,麦子快灌浆了。

这是丰县的乡下一个叫首羡的小镇。村庄低矮,房子三三两两挤在一块儿,平房占大多数,红瓦盖顶,相互偎依。从一条巷道进去,野草野花,在两旁的院墙边茂密生长。庄户人家的草垛子上,竟也趴着开好的小野花,撑着黄艳艳的小脸蛋,笑盈盈的。

不见多少人,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村庄静悄悄的。几个妇人,在自家院落里洗洗涮涮,一些碧绿的菜蔬晾在砖堆上,想来是大葱吧。这里,家家都种大葱的,是家庭收入很大的一笔。

外人来,狗最先发现。家家都有狗,叫得兴奋。院门口探出头来,一张朴实憨厚的脸,冲着你很不好意思地笑着,仿佛不是你惊扰了他,而是他惊扰了你。

孙厚民就是这样笑着迎出门来的。

初见他,我有点惊讶,是惊讶他脸上的那种淡定和平和。怎么会呢?来之前,我是做好心理准备,准备看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的。20多年来,它被岁月的苦难泡着,被不幸日日纠缠着,怎么说,也该是黯淡的辛苦色:苍老、满面愁怨。我甚至想好一些话来安慰他,诸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好之类的。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手很有力。他笑着把我们往院子里让,嘴里说着,请家里坐,家里坐。

小院子不见特别,是乡下那种常见的小院落。泥地清扫得很干净,院子里有树、有花、有菜蔬、还有狗。他的女人“坐”在屋子前晒太阳。前阵子刚下过雨,现在出太阳了,他就抱她出来晒晒太阳。

女人短发,隐约有了些许白,也快50的人了。太阳光碎碎地铺在她脸上,小鱼般跳跃着,一起跳跃着的,还有她的笑。那笑,很暖,很干净。女人的穿着亦整齐干净,若不是她像摆放的家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还真不拿她当病人。她笑着说,坐啊,坐啊,你们请家里坐啊。说时也只嘴在动,她整个的身子,除了头能左右稍稍转动外,别的,都像被螺丝钉给固定住了。

两间小屋,算是正屋。家具简陋,桌椅和床铺,外加一张破旧的沙发。小屋的墙上,糊满年画和孩子念书时得的奖状,花花绿绿的。孩子也只念完初中,就外出打工去了。“我家这个样子,他哪能再念书呢,没钱供呢。孩子也懂事,不想念了。”孙厚民说。愧疚和心疼,让这个男人第一次收敛起笑容,现出难过的样子。

吃饭的碗里盛着白开水,他拿这个招待我们。你们喝水呀,喝水——他有些羞赧。女人替他把话说了,女人说,到我们家都没好东西招待你们。

20多年里,他们没添过一件新衣,没添过一件新家具。家里的吃喝全系在几分地上,种点粮食,种点葱,种点蒜——他也只能间或去地里转转。离开女人的时间,绝对不能长,女人实在保护不了自己。连家里养的羊都可以欺负她,把她的手指当母羊乳头啃,啃得血淋淋的。她疼,却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小羊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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