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春 晴天的晴

时间:2014-11-14 11:15:30 

文/桃子夏

在腾讯首页上,看到这个真实的故事。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九级地震,海啸席卷了小城南三陆汀,全城1.7万人里,有1300余人死于海啸。

命运有力的大手,在几分钟里,将小城人们的生命轨迹轻易地改写,它残忍得不留一丝生机,又奇妙地漏下一缕温情。

31岁的佐藤健司一家也生活在这里,他在护理院工作,是当地渔民的后代。

地震当天,佐藤原本应该在护理院,照顾生病的老人们。凌晨四点,他的小儿子突然提前出生,足足提前了一个月呢。情急之下,佐藤离开工作岗位,满怀幸福和期待,开车去医院看儿子。

仅仅在他离开几小时后,10米海啸轰然而至,将护理院摧毁。70多名住户几乎全部丧生。

当佐藤重新回到这儿,在满目疮痍里辨认尸体时,他心有余悸地发现:他是多么幸运。如果儿子不是在3月11日凌晨早产;如果他不是急着去医院看孩子……那么,他就是这些尸体中的一具,冷冰冰地、无助地瘫在地上,等待认领。

他多希望这是一场马上就会醒来的噩梦;他多庆幸,最终幸运地逃离了这场噩梦,没有永远地,沉睡在梦境里。

佐藤家的房子建在山上,一家四口全部生还。家庭经济支柱佐藤健司,也因为儿子幸免于难。他给这个救了爸爸一命的小儿子,取名叫“春晴”。

春天的春,晴天的晴。

春晴笑起来梨涡甜甜,比天使更天使。大家都说,春晴是个能带来好运的孩子。可出生不久后,在一次健康检查中,春晴,被确认患有唐氏综合征。这会影响他将来的智力发育。

于是,众多网友在这篇新闻的评论栏里吐槽了。

——“真可惜,这孩子长大后,是个傻瓜啊。”

——“就是,一定会拖累家人的。”

这样的担忧,想必在所有懂得生活压力的人们心里,都悄悄地滋生过,哪怕,哪怕只是一秒钟的闪过。可春晴的祖母坚信:“无论怎么样,春晴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为了救我们一家人的。”

他们决定像对待正常的孩子那样,让春晴快乐地长大。

多可爱的老人!多可爱的一家人!

只有曾与幸福失之交臂,只有体会过人生无常,只有见过生离死别,才会这样满怀感恩地接受每一点仅有的温暖,抱紧它,珍惜它。

真实的新闻已经结束。

被感动的我,为这段新闻写了一个虚幻的小小前传——

3月11日凌晨,在南三陆汀的海边,天使曾牵着春晴的灵魂,来家里认门。

天使指着佐藤健司,对春晴说:“看,这就是你将来的爸爸。他会死在今天的海啸里。一个月后,你才会出生,你们永远不能活着见面了。”

春晴哀求天使,能不能让爸爸活下来,他想救爸爸。

天使略一沉吟,说:“不,这不可能,生死有命,除非……你愿意付出代价。”

“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救爸爸,我都愿意。”春晴没有丝毫犹豫。

天使打量着春晴。

天使的眼瞳,渐渐地,变成了忧伤的灰绿色。

于是,3月11日凌晨,一个叫春晴的小孩早产了。他的出生阴错阳差地救了爸爸。邻居们都说,你看,那个小孩子是在海啸前出生的,有生理缺陷,将来长大后,可能会变成傻瓜呢。

亲戚劝他们,不要太看重这孩子,将来会拖累你们。

偶尔,爸爸妈妈也会惋惜地摸摸儿子的头,又爱又无奈地叹息,春晴啊春晴,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的聪明孩子,该多好呢。

——只有天使知道,曾有一个叫春晴的小孩,为了救爸爸,违背命运之神的安排,提前出生。他当然要付出代价。那可怕的代价就是:患上唐氏综合征,一辈子比别人笨,一辈子被人嘲笑,一辈子,无法得到父母最完整的爱。

可春晴心甘情愿。

家人,永远是他心里最甜蜜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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