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妈妈,”她低声说,“我要赚够自己上大学的钱。”大学?
我清了清嗓子,“你打算学什么呢,亲爱的?”
她抬起头,眼睛亮起来,“护理,妈妈。我想像医院里那些善良的医生和护士一样。”
她转过去继续她的工作,而我慢慢地走出房间,试图接受这一切。罗斯玛丽所关注的不是死亡,而是生活。我想起罗斯玛丽在医院看到的另一些患儿,那些截肢或者患有癌症的小孩。罗斯玛丽能走路,能上学,还能跳绳。从那时开始,我意识到我们的房子不再满是阴影和悲伤,我的孩子们令它充满了欢乐。玛丽露的钢琴乐曲声传遍了房间。罗斯玛丽忙着制作精致的小首饰。小乔治则收藏了各式各样的石头,他说过要当个地理学家。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享受着生命的欢乐。
三
年7月4日,我们把10岁的罗斯玛丽送到医院,由于库利氏贫血症的影响,她的心脏出了问题。那天晚上,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向她道别:“我明早会和爸爸一起过来看你。”
可是,我刚到家,电话就响了。罗斯玛丽永远离开了我们。玛丽露和乔治早已知道他们的生命会很短暂,但是罗斯玛丽的离去迫使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比罗斯玛丽大4岁的玛丽露开始小心照料妹妹的坟墓。我知道她一定也在思考自己的死亡,但思考的结果是她为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她频频登上中学的光荣榜,在学校广受欢迎。她提醒了我们,生活还可以有另一个方向。1973年,玛丽露以优异成绩从高中毕业,进入威廉帕特森大学学习美术专业。她还在一家电视修理厂兼职、为慈善事业募捐,以及从事许多其他志愿者工作,这让她几乎和城里每个人都有了联系。
然而1975年1月,刚满19岁的玛丽露去世了。她的葬礼是西佩特森市最大的一次。市长和整个市议会成员都来了。库利氏贫血症志愿者团队表扬了她,说她“在19年的短暂时光里更好地理解和度过了她的生活。即使我们活到100岁,也很难像她一样。”
乔治从来都是一个活泼的少年,是他让我们的家又重新活跃起来。高中毕业后,乔治也去了威廉帕特森大学。他仍然继续打工,终于在19岁那年夏天买了辆雪佛兰蒙扎跑车。这是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他每次都很小心地把车开入车库。
年9月的一天晚上,我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一天,乔治约会回家,我发现他的蒙扎跑车在车库停放的角度不再那么精心。几天之后,他对我说,“我知道我要走了,妈妈。”他看着我,“答应我不要哭,好吗?你知道我会去哪里的。”
“好的,乔治,我不会哭。”
我的儿子笑了笑,然后躺下,双眼紧闭。他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我们。
罗斯玛丽、玛丽露、乔治,一遍又一遍地悲剧重演。人们问我:“发生了这些事,你怎么还能开心得起来?”
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孩子们明白生命是个神圣的礼物。他们热爱生命中的每一天,他们的欢乐和感激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和照亮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面对早殇,他们选择拥抱生活。既然他们都这样热爱生活,尊敬生活,带着创意度过他们的生活,我又怎么可以不热爱生活?我不会用阴郁和自怜来玷污神或者我的孩子们。我要像他们那样拥抱生活,快乐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