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璋说:“哪里,只是例行询查而已。”和老常告辞出来,二人又去提审御医。
奇怪的药方
一见温璋,韩宗邵等御医哭成一片,连声喊冤。温璋让人把韩宗邵提到小室,自己稳稳在太师椅上坐好,这才猛地把桌子一拍,怒道:“药杀公主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韩宗邵闻言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冤枉!公主之死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药方,而是药有问题!”
温璋一惊,喝道:“你不要含血喷人,你怎知药有问题?”
韩宗邵道:“我们二十几人,虽然不是什么名医,可都是饱读医书,也算是岐黄高手。而且给公主治病的医官四科都有,面面俱到,没有误诊的可能。可是药方开下去,公主的病却越来越重,我们不疑其他,只疑药是假药。我们最后一个方子上有红蜜和白猿膏两味,大人去查查即可知真相。”
温璋命人把韩宗邵带下去,叫上老常,就直奔药典局而去。没想到药典局根本没有这两种药,据说药是从内务府取出来的。温璋只好顺着线索查下去。内务府的总管姓夏,听说温璋来取药证要封存,脸都吓白了,哆嗦着说:“大人明鉴,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用假药哄骗皇上!”温璋好言安抚道:“你们不要惊慌,我只是取证,案情还没有查明。”
回到京兆府,温璋把红蜜和白猿膏交下去,让他们化验成分。两个人进到里面,温璋跌坐到椅子上,叹道:“有道是天威难测,我觉得这件事不妙啊!”
老常点头道:“依我看,内务府可千万不要查了,别说有事,就是有点蛛丝马迹,只怕又要害了一干无辜人等。”温璋重重点头,他要再审韩宗邵。
韩宗邵还如第一次,一口咬定公主之死是缘于假药。温璋叹息道:“你‘假药’两个字,可能要害了数十人的性命啊!”
韩宗邵目瞪口呆,半晌突然嚎哭起来。韩宗邵哭了一会儿,这才一咬牙说道:“事已至此,我就跟大人明说了吧。”
原来公主生病初始,太医署派了两名医官轮流把脉,可是治了一段时间,公主的病不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那两名医官知道皇上爱女心切,怕怪罪下来,就取个法不责众之意,要求四科会诊。当时太医署分四科,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这样一来就凑了十名医官,可是针灸也针灸了,按摩也按摩了,神也请了,符咒也用了,公主却一点不见好转。
本来韩宗邵不在为公主诊治之列,两个月前的一天,突然一道圣旨,又召了十几名医官进驸马府会诊,韩宗邵不幸在列。众医官被带进公主的院子,轮流进去诊脉。叫到韩宗邵的名字时,韩宗邵屈身到了榻前,这才看清传说中的同昌公主,只见她面色发青,嘴唇乌紫,进气少,出气多,已经是奄奄一息。
诊过脉,众人退出来,韦驸马把他们让进一个偏厅,只等着出方子。韩宗邵趁着没人留意,附在好友康仲殷的耳边说道:“依我看,公主只怕是中毒……”
康仲殷一把掩住他的口,左右看看,这才低声说:“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这两个字不能轻言啊!”
韩宗邵当然明白,说公主中毒,就得查是谁下的毒,只怕株连下来要尸横遍野了。康仲殷低声说道:“你以为这些人不知道公主是中毒?可是谁敢说啊!”
韩宗邵想了一下走到桌前,拿起方子,提笔写下五个字:红蜜白猿膏。康仲殷皱眉看了看,突然明白了,忙附和道:“好方子,就用这个。”众医官都是明白人,都点头称是,马上把方子交给等在门外的韦驸马。
韦驸马拿过方子看了半晌,很是疑惑,问道:“这红蜜白猿膏去哪里寻来?”康仲殷说:“这是救命方子,如果淘得药来,公主还有希望,如果不能……”
韦驸马闻言,把药方往怀里一塞,就叫人备马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