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周刊:什么反应?
柏邦妮:气氛很好,我讲的时候场面嗨爆了,但是并没有回太多票,虽然还算可以,二十几票吧。这意味着观众很嗨但不真的认同。他被你语言打动,觉得很好玩,但是心里面并没有真的认同,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去追求能不能嗨,而是去打动别人。
人物周刊:我看到有人说,我们为什么要听柏邦妮这样的女生聊性。人们为什么会觉得你和聊这种话题的人该有的样子反差很大?
柏邦妮:不太晓得哎。什么样子的人可以去聊性呢?是默许外在必须很性感,一看就是很多实践经验的人吗?还是得言谈非常奔放,在各种观点上都很激进的人呢?不管是什么预设,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吧,起码在我看来。既然性这件事人人都可以做,那么其实也应该人人都可以谈。起码,像我这样外在的人,也可以谈。如果我谈了,对人们有冲击,挺好的。可以想一想:为什么她不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人物周刊:你最喜欢的一部关于性的电影是什么?
柏邦妮:《性书大亨》。这部电影是讲一本色情杂志的创刊人,屡次被告,但是屡次获胜。这部电影很丰富,学法律的人会把它当作美国法律基础去理解。我个人觉得那个关键词是:自由。男主角所代表的,对性的全然接纳和投入,想入非非,那种强烈的生命力;虽然之后他被反对者枪击,失去了性能力。生理上,他被阉割了,但是没有人能阉割他的大脑。他保持那种生命态度直到最后。在我们的生活里,人们不是一直在阉割自己的大脑、自己的生命力吗?就像王小波说的,“活着,就是一个一直被骟的过程。”也许,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是起码得挣扎到最后一刻,战斗到最后一刻。
人物周刊:你称自己是“二手性学家”,你觉得“二手”在哪里?父母会看你的两性文章或者《奇葩说》吗?
柏邦妮:“二手性学家”只是噱头,人家性学家是一种专业身份,我并不是。我父母不看我写的东西,我写的电视剧电影,他们撞上了就看一看。《奇葩说》,我也没让他们看,怕他们揪心。有的时候被骂了,网上骂得挺厉害,我就打电话回去问一问,结果我爸超级淡定,非常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在乎。我心里就踏实了。
我出生在一个比较开明的家庭。虽然父母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心态比较开放。在我成长过程中,不太压抑我,基本上是任我生长。青春期,我收集的小黄书小黄漫,我这次回家看,都还在那,我妈给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就摆在那,也不没收。我妈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人,很性感,我记得她风情万种的时候,穿裙子露乳沟,那是90年代,社会相对保守。她就美自己的。在我们家,电视上播到男女亲热,不用换台,我不用进屋。做爱片段明显被剪掉了,我娘会说:“太假了!怎么一夜就过去了?怎么就天亮了?!”她不开心的。那种拍得特夸张的情爱戏,她也不开心,说:“怎么两眼一对视就喘上粗气了?怎么就发情了?!”特逗。
我觉得我的观念开放,整个人比较大胆,和这种家庭有很大关系。还有一个就是我爸妈特别恩爱。今年过年回家,我和我娘已经是多年闺蜜了,聊到性生活这个话题,我得知我爹和我娘,还有性生活,特别吃惊。我娘很郁闷:“我们怎么就不能有了?不要小看我们老同志!”我觉得女儿能和娘聊这个,我们娘俩挺难得。我从小就觉得性不脏,性和爱密不可分,性是个好东西。
文 王笑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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