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蒿素的推广同步,病原体抗药性的进化也在继续。1990年代,刚被引入非洲时,治愈恶性疟疾青蒿素只需一天的时间,而现在,大概需要数日……直到今天,人类对疟原虫的抗药性产生的细节尚不清楚,多数猜测认为,这种抗药性可能与服药一定时间后的药物浓度降低有关,若不能一次性完全杀死疟原虫,少量尚未被杀死的疟原虫便有机会在低浓度的药物中练就抗药的本领。怀特在非洲和东南亚地区推广的主要是一种以青蒿素为基础用于治疗疟疾的联合疗法(ACT),治疗期间,有效剂量的青蒿素与一些传统的抗疟药物如甲基氟氯喹等一起使用–由青蒿素给疟原虫带来有力的毁灭性打击,从而消灭大部分疟原虫,而与之相配的抗疟药有更长的半衰期,作用时间更长,刚好负责全歼青蒿素打击之后的漏网之鱼,有效避免这些漏网之鱼产生抗药性。
疟疾的医学史
作为一种与肺结核和艾滋病齐名的流行疾病,2015年并非疟疾第一次在诺奖奖台上出现。1902年,英国军医罗斯(Ronald Ross)因发现疟疾由蚊虫传播获得诺奖;1907年,法国军医拉文然(Alphonse Laveran)因发现疟疾的病原体为疟原虫而获得诺奖;1948年,瑞士化学家米勒(Paul Hermann Miller)因发现DDT的超强灭蚊本领而获得诺奖,而灭蚊是灭疟行动的重要部分。对疟疾的防控,主要方法是灭蚊,减少利于蚊虫滋生的环境,以及使用蚊帐、DDT等灭蚊措施。上世纪中期,全球的灭疟运动大大降低了许多国家的疟疾发病率,但生活在亚洲和美洲的22亿人仍受到疟疾的威胁,还有位于非洲撒哈拉以南的4亿人口,缺乏或没有任何抗疟措施。
今天的抗疟研究面临的一个问题是,疟疾多与贫穷伴生,制药公司对它的兴趣有限。作为一种产生于战争期间的新药,青蒿素无疑为人类极其有限的抗疟武器库增加了一种很有前途的新弹药,以及,弹药的新模版。
4年前那篇《中药的科学研究丰碑》的作者之一、北京大学医学院教授张大庆在医学院学习时,就知道了青蒿素和它的故事,那是在1990年代。为什么研究青蒿素的历史,这位医学史教授说,因为这是“一项为人类健康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的研究,影响了上亿人”,“这是中国近代医学史上重大的、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我们认为这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2011年,屠呦呦获得拉斯克奖之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疟疾与媒介研究室的米勒·路易斯与苏新专在一篇发表于《细胞》杂志上的纪念文章的结尾处也写道:“尽管战胜疟疾的任务依然艰巨,屠呦呦和她中国的同事们发现的青蒿素给我们带来了希望。青蒿素的发现不愧是现代医学史上的一项伟大的成就。”
(实习记者郑莹对本文亦有贡献)
本刊记者 李珊珊 编辑 郑廷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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