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嫁人 新郎不是我兄弟(18)

时间:2014-06-17 10:02:58 

过完年,伟子和徐湘涵自驾到西双版纳旅游,在网上晒出沿途的照片,引得下面一片艳羡。从西双版纳回来,伟子和徐湘涵去某新建小区看了房,房子向南的窗户可以看见安静流淌的汉江,交了首付,伟子赶回内蒙矿山上。

徐湘涵父母没料到两个人会发展如此迅速,但事情都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没有加以反对。两人约定,伟子年底回来装修房子,领证结婚,再用赚的钱在市里做一个什么生意,不去矿山了。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这一切的发生,也只能是我的幻想,带着我对伟子的无限怀念以及对他和徐湘涵的惋惜——伟子在矿山出事,走了。

我从省城回到家,整个春节都没接到伟子的电话,给他打过去总是关机,我心想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好好损他一顿,说他发财就不认识人了,但一直没等到电话。

年后,在家里的安排下,我进了某单位,成了一名臭名昭著的临时工,本想告诉伟子自嘲下,但联系不到他人。

一直到四月,伟子还是没有音讯。

徐湘涵问我:“吴伟跟你联系了吗?为什么他电话打不通,QQ、微信什么都不回。”

我说:“我也是啊,好长时间联系不到他。”

徐湘涵说:“我还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呢?”

我说:“怎么会呢,可能矿山上比较忙吧。”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六月,伟子半年没跟我联系了,我感觉不对,就抽空到他们县去了一趟。一个人要是突然消失,要找到他还真是很难的,我只知道伟子是城关镇的,具体位置不清楚,此外还知道他爸的名字,这是上学的时候,拿对方父亲名字开玩笑时记住的。

我在城关镇见人就问:“您认识吴XX吗?他有个儿子叫吴伟。”人都摇头,或者对不上号,最后问到一位大叔,大叔说:“他儿子是不是在矿山?”我说是的。大叔问:“你是谁?”我说:“我是他同学。”大叔直摇头:“造孽哟,娃年前在矿上出事了,死了,年纪轻轻的。”我脑子瞬间就蒙了,大叔说了他们家具体地址,我没去,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坐班车回市里了。

我怎么也不相信伟子走了,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我甚至记得他的一颦一笑,上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门,我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推门而入。徐湘涵又打了一次电话问伟子,我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傻逼在干嘛,可能有钱了变了吧。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湘涵伟子已经走了的消息,考虑良久,最后决定:她从其他途径寻找伟子我不阻拦,但我绝不亲口告诉她。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滞,生活将继续。腊月里徐湘涵订婚了,她差不多已经属于别人,我心想这件事还可能挽回吗,像电影里一样,在最后的关头,男主角突然出现,一切又峰回路转,但无法挽回了,那个人都不在了。

我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无聊的时候想跟人聊聊,在手机里翻个遍,终于没有像伟子那样的可以无话不谈的人。伟子是我QQ里第一个走的,每次看到伟子的头像我就想,没什么区别呀,只不过我们是彩色的,他是黑白的。

五月里收到徐湘涵的请柬,june月一号结婚,在某酒店举行婚礼。

我给徐湘涵打电话说恭喜:“恭喜你呀,美女,当天一定到场。”

徐湘涵说谢谢。

我问:“怎么这么突然呢?”

徐湘涵说:“家里的意思,日子他们选的,我还想年底结呢。”

我们似乎心照不宣,都没提起伟子,我也没问他老公的情况。

婚礼当天鞭炮喧天,热闹非凡,徐湘涵身着婚纱从车里下来,挽着她老公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往酒店走,描眉施粉的徐湘涵又是另一种美,别于那个清纯可人的徐湘涵。宾客窃窃私语,说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新郎留过学嘞。”

“家境也好呀,父母做生意的。”

新郎新娘在司仪的挑逗下做着恶趣味的游戏,底下的人哄堂大笑,我无心观看,格外强烈的想起了伟子。脑子里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一张张闪过一幕幕场景,时间从十年前起始,从和伟子认识,逃课、抽烟、打架,一直到毕业,到我上大学,到伟子去矿山,到我毕业,到我成了一名临时工,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却又无比短暂。十年了,十年,我们都是面临成家的人了,伟子当年跟踪的那个清纯的徐湘涵,现在已经变成轻熟女了,时间,时间。

新郎新娘给宾客敬酒,轮到我时,我起身对徐湘涵说:“今天很漂亮,祝新婚快乐。”然后礼貌式的冲新郎微笑了下,好像就是看油菜花遇到的那个人。

从婚礼开始,我就一直如鲠在喉,生怕被某个同学不合时宜的问到伟子,虽然我可以撒个谎带过去,但这样的问题无异于揭人伤疤,我兄弟喜欢了十年的女人结婚,新郎却不是我兄弟,而且我兄弟死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于是我找个机会先行告退了。

回到家里,我拿出手机神经的给伟子发了条短信:“徐湘涵结婚了。”过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新郎没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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