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凌晨4点15分,焦虑的艾森豪威尔决定将行动延后24小时,如果坏天气继续下去,诺曼底滩头的潮汐方向就将改变,如果48小时内情况没有好转,霸王行动将不得不推迟两周,这不仅对困在舰船上、已经被海浪颠簸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士兵们造成毁灭性的士气打击,也给保密工作造成空前的困难,但是在当日下午,斯塔格和他的同事们给盟军远征军司令部带来了好消息:聚集在大西洋上空的低气压带速度已经减慢,这意味着在6日将出现一个足够能让登陆行动进行的宝贵空隙。艾森豪威尔把头转向了头戴标志性贝雷帽、身穿一件褐黄色军用套头衫的地面部队总司令,在阿拉曼一战成名的英国人蒙哥马利元帅:“你觉得还有什么不让我们在周二出发的理由吗?”“没有。”蒙哥马利带着他独特的浓厚鼻音断然回答说,“我觉得我们行动,行动吧!”
从天而降
午夜时分,在伦敦以西,位于诺丁汉和格拉汉姆郡,密布在空地上临时搭建的停机棚内,美军第82空降师和101伞兵师的士兵和军官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已经在停机棚里的帆布床上睡了将近一周,很多人敏感地察觉到,任务即将临近,因为基地的伙食开始变好,有牛排、薯条和冰激凌,军用服务社的年轻女志愿者开始给士兵们供应咖啡、甜甜圈,香烟的配给量也明显增加。一些士兵在反复拆装他们的M1A1“汤姆逊式冲锋枪”、M1式卡宾枪与M1911“柯尔特”手枪,以及他们的降落伞,或者反复研磨他们的伞兵刀,每个人都将头发剃得干干净净以便医务兵处理头部伤口,但相当一部分人决定给自己留一个莫西干人头形用以震慑敌人,并在脸上涂抹了黑色宽条的伪装油彩。
出人意料的是,士兵们仅仅是登机,就花了将近40分钟,因为伞兵们的装备太多太沉了,宛如中世纪浑身盔甲才能上马的重装骑士:M42伞兵服的肘部和膝盖部分加装了衬垫,后背上是T5型伞包、脚蹬可系带的伞兵靴、身上有M1924急救包、M4救生背心、M5防毒面具袋、M1910 T型伞兵铲、M36 X型背带、伞兵干粮包。因为情绪过度紧张,很多人尿意频频:刚刚步履蹒跚地被空军地勤人员扶上运输机,又一脸歉意地要求后者再帮忙把自己弄下来。C47运输机的机务人员已经在机翼和机身上涂上了宽大的黑白相间条纹,以免友军炮火误伤。午夜时分,一架架满负荷的C47运输机——大约超过1000架排成一眼望不到头的漫长队形,分批从诺丁汉和格拉汉姆的临时军用机场开始起飞。艾森豪威尔本人前往格拉汉姆,为第101空降师送行,在飞机起飞时,他眼噙泪水,敬礼致敬,因为他知道,这些小伙子中的许多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凌晨1点半左右,德军第711步兵师师长约瑟夫·赖歇特在兵营里刚要上床就寝,就被低沉嘈杂的飞机引擎声所惊醒,虽然当夜乌云密布,但满月依旧提供了很好的视野,盟军运输机在空中清晰可见!“伞兵!”有人高喊,师部据点布置的20毫米四联装高射炮开始向它们倾斜炮弹。盟军的空降行动在实施之初遇到了一些混乱,许多人掉入了德国工兵通过将德雷弗斯河和梅德列河有意泄洪造成的沼泽,一些不幸落入深水区的伞兵无法及时摆脱自己的降落伞和身上沉重的装备,窒息而死,一些紧张的运输机飞行员为了规避德军防空炮火,在过低的高度就向乘员们发出了跳伞讯号,结果一些不幸的士兵根本没有时间打开降落伞,就直接坠落到了地面,发出“西瓜落在卡车后厢上”一样沉闷的撞击声,一些装载着吉普车、反坦克炮等重型装备的滑翔机在坠落时,承载的货物也变成了杀人的凶器,美军第101空降师副师长普拉特准将就是在乘坐的滑翔机坠落时,被一辆停在后仓的吉普车穿透舱壁撞死的。少数只是扭伤了腿部和脚踝的士兵则在医务兵的简单包扎处理后,踉踉跄跄地跟着自己的军官或士官奔向集结地点的大致方向。
滩头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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