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受制于指挥系统庞杂、兵力分散薄弱以及毫无制空权,而盟军也苦于诺曼底地区复杂的地形,越过了狭窄的海滩,诺曼底就是一片由无数沼泽、乡间小路和多年灌木树篱分割成的农田农舍组成的地带,农舍房屋都是用大块砾岩条石砌成,伴有坚固的石墙,很容易被德军改造为顽抗的理想据点。在诺曼底,平均每公里就有14道树篱。从6月7日起,盟军都在这种树篱地形中痛苦地向前挪动:前进、遇敌、推进或撤退、杀敌或被杀,一天通常只能前进两道树篱,很多步兵排在发起进攻后几分钟内就完全乱了套,各个班之间也失去联系,被完全割裂开来,在这种地形里长期训练的德军会熟练地用机枪、手榴弹、迫击炮从侧面向盟军行军纵队发动致命的偷袭,而盟军坦克兵也根本不愿意把坦克开进树篱间的小路上,因为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旋转炮塔,也没有足够的视野使用主炮和车载机枪。常常发生这种情况,同一个连的2个排在花费了数小时占据了一块阵地(树篱)后,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他们之前各自到过的地方,在登陆后一周内,美军几乎就没发动过一次完整的连级进攻。
美军步兵第29师的G.S.琼斯少校描述了一次典型树篱作战:“机枪开始射击,一个或两个人死伤。最终,力量较强一方指挥官,通常会是进攻方,根据其所获得领先对手之火炮、迫击炮支援轰击,然后会认为已将对手足够削弱,而批准一次猛烈步炮协同突击。较弱一方指挥官会发现自己将会被一次类似突击所打垮,于是就先发制人发起反突击。战役就这样进行着——突击、停顿、休息抽烟,又一次匍匐前进,又一次停顿;死一样寂静、又一次炮火准备,猛烈之炮火准备,又一次步炮协同突击。然后整个过程从头到尾再来一遍。”
第29师在圣洛外围的作战,变成了一系列血腥的小规模遭遇战,陌生的复杂地形以及美军新兵的缺乏经验,抵消了他们在人力物力资源上的优势。“突然所有东西都炸开,”兰德尔·布莱恩特少校回忆自己的部队遭遇德军炮火一阵偷袭时说,“周围到处是血,一个钢盔落地,脑袋还在里面,那是米恩顿上尉。3个本宁堡出身的年轻中尉,刚从海滩过来加入我们部队,我曾让他们坐等分配下连,就在这阵突如其来的炮击中都给打死了,另外还有6人给干掉,33人受伤。”到了7月初,第29师的人员补充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第29师师长格哈特将军被挖苦应被晋升为军长,因为手下有两个师:“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坟墓。”
这时,少数军官和军士长们必须身先士卒,激发新兵们的勇气,才能使得美国雄厚的资源供应化为胜利。6月11日,第101空降师第502伞兵团第3营营长罗伯特·科尔中校和他的队伍参加了争夺卡朗唐的战斗,这个只有4000居民的小镇扼守着瑟堡到卡昂以及圣洛的公路,巴黎到瑟堡的铁路也经过此地。夺取这个小镇就可以把奥马哈海滩和犹他海滩连成一片。那一天,科尔带着大约250人匍匐在长长的、毫无掩护的堤道下。堤道的尽头是一座跨越杜沃河(Douve)的大桥。过了这座桥,就是与奥马哈海滩上来的第29步兵师的会合地点了。堤道约1米多宽,两边都是沼泽。在距离沼泽地约150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树篱,德国人就守在那里。当科尔中校沿着堤道发起一次进攻,埋伏在树篱之后的德军迫击炮立刻开火,当场放倒了十几个,剩下的伞兵连滚带爬地跑了堤道的反斜面藏了起来。
接下来半个小时里,德军的迫击炮炮弹不断地砸在科尔的第3营头上,不断有人伤亡。只要有伞兵试图冲下堤道,立刻就会遭到德军步枪和机枪子弹的热烈欢迎。又过了半个小时,科尔和他的营依然被牢牢地钉在堤道上,进退两难。科尔中校实在无计可施了,情急之下,他喊出了一道美军在“二战”中极少能听到的命令:“上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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