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这些移民尽快融入当地的劳动市场,解决就业和经济问题,瑞典每个城市都设有瑞典语学校,每个移民都可以在这里免费学习语言、文化,以及职业培训等。我们下午拜访的那家小小布艺店原本就是一个专门为女性移民开设的语言班,创始人Brigitta Notlof女士有一个愿景,希望天下女性都能自立,每个孩子都能受教育。除了教她们语言之外,她还倾听她们的故事,教她们针织、刺绣以及印染的手艺,以帮助她们融入瑞典社会。
她以一个设计师独特的敏锐感,在这些女人的故事中发现了迷人的图案,并将这些图案转化为漂亮的工艺品。最让我震动的一个画满了五花八门的包包的图案,各种异国风情的挎包、手提包、双肩包、行李箱……每一个包都是她的学生自己画的,是她们逃离家园时随身携带的那个包——逃离战争往往从一个包开始,你必须决定人生的哪些部分可以放进去,哪些必须留下来……所以,这个图案的名字就叫“一个包里的一生”。
其实,人类的故事大部分可以叙述为一种迁徙活动。我们通过短距离迁徙,寻找更好的狩猎场所、更富饶的土地,或者更好的文化。多年来,人类已经习惯这样迂回的迁徙。但长途迁徙不同,它是单向性的,而且是永久性的,所以,当人们怀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而迁徙远方,其中的艰辛往往超出他们的想象,很多时候结果也并非如他们所愿。
对于绝大部分难民来说,来到瑞典并非意味着一脚跨入天堂。他们大多居住在郊区的贫民区里,靠政府救济生活,失业率、犯罪率高,子女教育不良,与瑞典本地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并不是所有瑞典人都欢迎他们的到来。事实上,最近几年,瑞典排他主义日益蔓延,因种族主义引发的暴力冲突和过激反应屡屡发生,尤其以2013年5月的斯德哥尔摩骚乱最为严重。当时,斯德哥尔摩移民区连续4天晚上爆发骚乱,数以百计的移民青年焚烧汽车、袭击警察,并逐渐蔓延到多个城市。
“这些人虽然千辛万苦来到瑞典,却并没有进入我们的社会。”坐在我身边的Ebba Akerman女士一边跟我聊着瑞典移民引发的各种社会问题,一边难过地感慨。
Ebba是一个瑞典语老师,今年32岁,短发,微胖身材,穿一身鲜艳的红色波点裙子,温柔可亲。她在斯德哥尔摩郊区一个小镇教移民瑞典语,有一次,她问一个学生是不是喜欢住在瑞典。那个学生耸了耸肩,说这里的生活与阿富汗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回答让她非常震惊,同时也意识到瑞典社会与这些移民之间的隔离之深。Ebba决定为此做点什么。她通过Facebook和Instagram撮合瑞典人和新移民在一张餐桌上共进晚餐,就像媒婆撮合相亲对象一样,至于吃什么,在哪里吃都由他们自己决定,也可以各自带朋友,扩大饭局。有时候,她也会被邀请参加。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撮合了800多顿饭局,并得到了“晚餐大使”的美名。“当大家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彼此之间很多的经济与社会差异就会走远。”她说。
虽然有点天真,但想想我们一行6个人,分别来自完全不同的国家和背景,才一起吃了两顿饭,已经彼此觉得很亲切了。除了食物之外,迅速拉近我们之间心理距离的还有美国电视剧——伊朗的穆罕默德喜欢美剧《新闻编辑室》,阿富汗的马苏德则认为《国土安全》更好,他觉得其中对巴基斯坦情报局的描写实在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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