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由于登山经验还不足,学生一般不担任向导,主要是负责运输、协作,工作比一般登山队员还要繁重。“老师们会要求我们记日记,然后大家读出来交流,互相支持鼓励。”但是登山的机会多,成长得也快。从2000年开始,阿旺罗布便有机会和国家登山队,还有国内国外的登山队伍一起去爬山。先是7000多米的章子峰,然后是8000米以上的卓奥友峰和希夏邦马峰。刚开始的时候还缺乏经验,从其他队伍的老队员们那里,他渐渐学会如何事先了解山峰的情况,做出预期,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来调整呼吸和步伐的节奏,登山的技巧一点点地磨炼出来。
从培养专业登山者的角度来说,登山学校显然是成功的。正赶上了西藏登山大发展的十几年,这期间,学校陆续培养了100多人,“西藏登山队的主力都是这个学校毕业出来的”。在登山队编制以外的学员,大部分毕业后到商业运营的圣山探险公司工作。阿旺罗布2003年毕业后,也在探险公司里工作了5年。有任务时就去登山,其他时候还是待在学校里学习,特别是冬天会去做高山技能培训。这段时期,登山的机会不少,每年的周期也相对固定——3月到6月底在珠峰,8月在拉萨周围,9月到10月,再攀登两座8000米左右的山峰。除了攀登国内的高峰,阿旺罗布和同事们也与别的队伍一起攀过国外的高峰。印象最深刻的第一次出国是去南极,为王石的队伍担任摄影,从智利最南端的大本营出发,阿旺罗布第一次见到了2000多米厚的永不融化的冰原。另一次则是去瑞士,在那里他看到了登山运动最理想的一种状态。“在当地登山作为爱好很普遍,是常见的家庭活动,是他们生活里的一部分。有许多人带着孩子去,他们并不会觉得很危险,和我们这边的想法认识不一样。”
从2002到2009年,每年一次,阿旺罗布已经8次登上了珠峰。“第一次感觉轻松,特别兴奋,之后兴奋感有减少,但我有了冲击登顶纪录的念头,而且很享受在峰顶看下面的风景。”其实就算是已经攀登过的山峰,在他看来,下一次面对它还是要把它作为全新的对象,因为雪山永远在随着自然四季的变化而变化,永远有神秘莫测的魅力,必须用全部的身心面对它、感受它——阿旺罗布不用“征服”这个词语。他记得最危险的一次,是2008年攀登希夏邦马峰,登顶的过程本来比较顺利,下撤的时候,由于疲劳和疏忽,队伍在一个陡坡处引发了雪崩。幸而雪崩并未变大,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这次意外一直留在阿旺罗布心里。“登山牵涉许多人的性命,一定要团队分工,要很细。”他说。
2008年以后,由于表现优秀,阿旺罗布从探险公司调入西藏登山队,成了“有编制”的国家工作人员。这时登山队基本没有了国家的登山任务,开始转型为半商业化、半公益性运行,“更多地在培训上下工夫”,与完全商业化的探险公司之间也形成了某种分工——登山队承接的社会登山培训,一般在6000米左右,时间不超过10天,至于攀登8000米以上的高峰,则“基本上探险公司算是唯一一家”。在登山队,工作和训练的任务相对都要轻松一些,不过,阿旺罗布对登山的热情并未削减。“我个人是越登越有兴趣,不断往高处,是对自己身体的挑战。”每一次登山都会积攒经验,也会学到新的东西,而除了专业能力之外,最重要的也许是:“登山的经历会让人变得更平静一些。经历过死亡和困难,生活中的事相比起来小多了。”
(感谢实习记者王天艺对本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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