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克尔的整本书以梭罗的一句话来安排其结构。梭罗说,在他的木屋中有三把椅子,一把独处时坐,一把留给友人,另一把则是为社交而放。在特克尔那里,一把椅子对应孤独和反思,两把椅子对应家庭、友谊和爱情,三把椅子对应教育和工作。
特克尔说:“孤独时我们能发现自己,为谈话做好准备。当我们自己心里踏实时,我们才能听别人说话。继而在谈话中我们能更好地开展内心对话,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跟他人谈话能为自我反思提供丰富的材料。而技术打破了这一循环。如今,当人们孤身一人在车站等车或者在超市等着结账时,他们好像有些恐慌,然后就会去掏出手机。因为害怕孤独,我们奋力去注意自己,同时注意他人的能力就会受损。如果我们不能找到自己的核心,就会对自己能提供给他人的东西失去信心。”
研究显示,没有谈话,我们的同情心、创造力、充实感会降低。哪怕手机只是放在了桌子上(甚至已经关掉了),也会影响人们的谈话内容。如果我们觉得谈话可能会被打断,我们就会谈些轻松的、没有争议或无关紧要的话题。
手机让我们永远都不会感到无聊。但是在创造性的谈话中,在人们真正相互了解的谈话中,你通常必须要忍受一些无聊。当他们在抓住新东西时,总要费些力气、总会不那么顺畅。有发现的谈话往往会包含很长的沉默。
一位34岁的年轻父亲说,当他在给两岁的女儿洗澡时,他会感到无聊。对此他感到愧疚。在陪孩子时,他会用手机查看邮件。议员麦凯恩在叙利亚问题的听证会上用手机打扑克。当他玩扑克的照片被曝光后,他发了一条推特开玩笑说:“丑闻!在三个多小时的听证会上玩苹果手机游戏被抓住了——最糟糕的是我输了!”特克尔警告说,我们不能一感到无聊就逃避。在工作、爱情、友谊中,相互依赖的关系依赖于聆听可能让你觉得无聊但他人觉得有趣的东西。如果谈话的某一刻慢了下来,你只有保持对谈才能知道何时继续。
无聊的体验跟创造和创新有着直接联系。如果我们对无聊保持好奇,我们可以把它用作一个回撤、做出新连接的时刻。现在我们丢掉了这种连接。我们的大脑想要的是新的输入——新鲜的、刺激的、社交性的。在新技术出现之前,我们主要通过跟他人谈话来满足大脑对刺激的需求。而现在我们的大脑毫不费力就能得到持续的、无穷的消遣。我们摆脱了较为缓慢的节奏,不再需要等待、聆听、让大脑做仔细的检查。我们说个不停,但退出了需要全神贯注的谈话。每一次在跟人相处时察看手机,你得到了一个刺激,你失去的是一位朋友、老师、父母、爱人或同事的言语、意图和感受。
仿佛是为了适应数字时代的碎片化阅读,特克尔这本书分成许多小节。整本书像是跟读者谈话一样娓娓道来,穿插着她的许多调研成果。比如她说:一位制药公司的副总发明了一种招聘策略,就是跟应试者交谈。“大部分申请者都准备好了一次谈话。谈完之后,我对他们说,回去之后整理一下我们讨论的内容,从中找找下次谈话的有趣的主题。他们惊呆了。他们不想再谈一次。他们希望后续用邮件联系。”
美国作家乔纳森·弗兰岑称赞特克尔是“奇闻轶事搜集者中的经验主义者、极端分子中的温和派、幻想家中的现实主义者。她是人文主义者但并不反对技术进步。她是一个值得信任和尊敬的科技界的业内人士,是技术界的良心”。但他批评说,特克尔回避了她的发现更激进的含义,她指出乔布斯在家里禁止平板电脑和手机出现在餐桌上并鼓励家人谈论书籍和历史,她引用莫扎特、卡夫卡和毕加索关于孤独的价值的表述,她描述的都是高效能人士的习惯。实际上购买、阅读她这本书的家庭都会限制对技术的接触。但普通大众太焦虑、太孤独以致抵挡不了技术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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