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随着多国部队对油田的打击以及国际油价的下跌,石油收入减少,“伊斯兰国”加大了对历史古迹和文物的搜刮,将其走私到文物黑市倒卖。筹措资金的通道转移至灰色收入、现金交易和非常规银行体系。围剿“伊斯兰国”的金融战争并不容易。
新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活动并没有因为持续多年的打击而减少。美国兰德公司2014年6月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2010至2013年,“圣战”组织数量增加了58%,“圣战”分子则可能高达10万人。从2014年开始,“伊斯兰国”就开始取代“基地”组织成为国际恐怖主义的新旗手。
“伊斯兰国”以其残忍、血腥以及对传统伊斯兰教义的极端主义恪守,很快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一批拥护者。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宣布对“伊斯兰国”表示同情和支持,巴基斯坦塔利班下属的“斗士团体”也宣布支持“伊斯兰国”,甚至在东南亚的菲律宾,“摩洛伊斯兰自由战士”与“阿布沙耶夫武装”团伙已经宣示要效忠“伊斯兰国”。全世界范围内,“伊斯兰国”的渗透力正在蔓延。
“9·11”之前,“基地”组织是中央集权式的单一政治军事实体,官僚体系笨重,仰仗苏丹政府和塔利班的庇护而公开行动。阿富汗战争爆发后,“基地”组织不得不转入地下,中央统一指挥减弱。2011年首领本·拉登被击毙之后,“基地”也开始强调“个人‘圣战’”,呼吁穆斯林“不要依靠他人,自己拿起武器”作战。随着个人“就地‘圣战’”战略的推广,“基地”从组织变成了一种“‘圣战’运动”。现在,这种建立在个人或小团体基础上的“‘圣战’运动”成为全球恐怖主义的新形式。
值得注意的是,在“伊斯兰国”征召来的外国战斗人员中,有大约10%~30%(2000~6000人)的人员已经离开冲突地区,大部分返回了各自祖国,还有一部分暂时停留在一些中转国家。他们平日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我们身边,一旦有组织命令下来,立刻变成冷血杀手。已经公布的巴黎袭击案中,有几位犯罪嫌疑人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从小在巴黎长大,属于城市边缘人群,有几次犯罪记录,逐渐沦为激进分子。
在全球经济低迷和阿拉伯之春的熏陶下,青年失业率进一步增加,年轻人更容易通过互联网受到极端思想的影响。恐怖组织深知这一点,他们努力比以往表现得更残忍、更酷。“伊斯兰国”是后本·拉登时代的恐怖组织,呈现出小型化、区域化、本土化的特点。
这种极端分子本土化的趋势是近几年欧洲遭遇恐怖袭击中的常见现象,他们通常由一小撮青年伊斯兰极端分子独立进行。这些青年出生在当地,通过清真寺和邻里们相互认识,在本土的社会环境中成长为伊斯兰激进分子。未来几年,诸如“伊斯兰国”这样的新型恐怖组织,会不断借用各国的政策漏洞和民众不满,播撒“圣战”主义思想的种子,激发草根“圣战”。反恐斗争,将超越单纯的军事和金融对抗战,演变成一场漫长的、无处不在的较量。
主笔/魏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