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星的人(4)

时间:2016-01-06 08:48:08 

魏凡、马劲,都是最早加入星缘山风队的人,之前虽然在网络上大家多有互动,真正熟识起来却是由于2011年的“气泡云事件”。“当年8月份的时候,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看星星的时候看到了很大的气泡云,马劲当时在国家天文台河北兴隆的基地,詹想在妙峰山,虞骏在密云,都拍了下来。一个圆形的大泡泡,大得让人震惊,扩散得很快,几分钟就变淡了。大家都在推测原因。”出于好奇,魏凡通过微博私信找他们要到了一手的照片,把很多张照片叠加在一起,用圆心描绘出一条连线。“画出来后看到,这个圆心是往下走的,基本上就判断它应该是军用火箭在外层大气层爆炸后的东西。”因为这次偶然的互动魏凡和马劲找到了“组织”,2012年马劲从河北兴隆的国家天文台来到了北京天文馆工作,定期和队员一起出门观星成了他们最重要的业余活动。

对于他们而言,除了常规的观测和拍摄,如夏季的银河,秋冬季的天狼星和猎户座等,他们还会为了追一些特殊的天象,比如日全食、月全食、金星凌日而满世界跑。“其实金星凌日很多人会觉得并不好看,能看到的就是太阳上一个黑点在非常缓慢地移动。”虞骏记得,2012年的金星凌日,因为担心北京天气不好,他和朋友在头一天晚上坐飞机去了西安。结果当天观测的时候,倒是北京的爱好者先观测到这个景象。“追星这件事,我们都追得心态平和了。观测天象是有很多不可控制因素的。特别是那些为了看日全食满世界跑的‘追日族’,每一次,你都要把它当成一次旅行,你足迹的拼图上又多了一块。”

看得多了,大部分人同时都有拍摄星空的念头。虞骏最早的时候喜欢在微博上转NASA的图片,大多是最新的天文发现,想让人们多关注星空,最后发现,还是自己拍摄的星空更能吸引大家的注意。他建了一个叫作“夜空中国”的网站,每天挑选和上传各地爱好者拍摄的星空照片。他和队友们都会尝试各种各样的拍摄器材和方法,用延时来展现星空的变化,用叠加来呈现星星的轨迹,或者用拼图来再现星野开阔的全貌。在天文台工作的那几年,马劲疯狂地喜欢摄影,他甚至尝试用CCD来拍星空。CCD是相机里面的感光元件,收集光束然后成像,没有取景器。把它的芯片和望远镜相连,再用电脑控制,就成了用户体验极差的相机。但是它拍出来的效果更好,只有对像质追求极致的人,才会去尝试。拍出来的照片还要经过后期的加工,有时候一张照片要耗去一天的时间。他们时常会遇到人们询问关于真实性的问题。“其实肉眼和相机,哪个是真实的很难说。很多人觉得眼见为实,但眼睛是有很多局限的。如果把眼睛比作相机,它的曝光时间只有三十分之一秒,光线进入眼睛之后三十分之一秒就消失了,因此不能看到暗处的东西。如果我的眼睛能长时间曝光,我就能看到那些星云了。如果我眼睛能像望远镜那样大,我就能看到星云的颜色和形状,一切就会完全不一样。”马劲说,“如果你把相机快门打开,光线就一直在积累,那些暗处的东西就拍出来了。它们是存在的,人眼的不足就要用相机去弥补。相机也有不足,比如噪点多、颜色测光不准,就要用后期去补。所以最后呈现的东西也是真实的。”

不管用了多少手段,最永恒不变的一条基本准则当然还是目视。拍摄的疯狂兴趣过去之后,这两年马劲又开始逐渐变回“目视党”,他一直想要再看到自己高三那年第一次去河北兴隆时看到的星空。“密得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犯病。”他拿着相机,却几乎呆看了一晚也没有拍照。魏凡记忆中最美的星空,则是他在珠峰大本营时看到的。半圆形的天盖上,从地平线到天顶,星星的密度是一样的,仿佛一直延伸到脚下。那天正好是无月夜,因为海拔5000多米,空气稀薄,大气层的空气流动不明显,看到的星星不像平时观测的那样忽闪忽闪地眨眼睛,而是一动不动地嵌在那里。“感觉非常特别,就好像天空是舞台的幕布,星星像上面无数透出的小孔,视觉静止了,只有星光。”

“看星星最重要的还是看。它会让我更加清楚地知道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虞骏说,“如果稍微对天文有一点点了解的话,你就会知道我们这个地球虽然看起来非常大,但在宇宙中却连尘埃都算不上。但是这个不起眼的星球上居然能够出现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而且我们这样的生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雄心壮志,希望去了解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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