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不只在馆里

时间:2016-01-06 08:47:03 

博物是一种生活方式,让远离土地的普通人重新去理解生机盎然的世界。

万能的博物君

周二下午,小办公室里只有张辰亮一个人。见到我和摄影师时,张辰亮很拘谨,一句“进来吧”之后,就默默地站着看我们窸窸窣窣地放东西。等到大家都安顿好,毫无交流的一分钟已经过去了,三个人突然安静地坐在一个房间里,有种面面相觑的感觉。

一时间,开口说话甚至会觉得有点尴尬,屋子里只能听见张辰亮的生态鱼缸发出低沉的循环声,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我没想到张辰亮本人会这么羞涩,就在他身边的电脑上,正挂着《博物杂志》的官方微博账号,此时此刻它有近220万“粉丝”,一上午未读的有“5243条评论、3289位新粉丝、5321条@我的微博、241条@我的评论”,而且数字正在以秒为单位向上涨,如果开启了声音提醒,一定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大量的网友正等待着“@博物杂志”为自己答疑解惑:“这是什么蜘蛛啊,有毒吗?”“买了个盆栽,不知道是啥。”“博物君求翻牌,这个小果子可以吃吗?”“学校树上发现的,好大一坨,这是马蜂窝还是鸟巢?”……

网友们心中万能的博物君,就是眼前这个羞涩的年轻男生,而且只是张辰亮一个人。

1988年出生的张辰亮是北京人,从小就喜欢在家里养小虫子,在家楼下的草丛里抓草蛉、瓢虫,放在磁带盒里,从卵开始养起。

透明的磁带盒很方便观察,小男孩抓一只小蟑螂扔进去,能看见六七只草蛉的幼虫把蟑螂围成一圈,两个牙插进去吸蟑螂的体液。小虫子一天长一圈,再过几天,一只草蛉幼虫就能吃掉一只蟑螂。“吃的时候幼虫先用牙把蟑螂插住,抬起来,让它腿悬空,否则会被拖着走,最后吃得只剩个空壳。”其他虫子化蛹时用嘴吐丝,草蛉是在肛门,张辰亮儿时反反复复观察,虫蛹是如何蠕动,又如何被咬破,里面的草蛉爬到高处,又一点点蜕皮变成了成虫。

家里的纱窗上每年也都会养几只螳螂,张辰亮每天抓小虫子,用镊子一只一只地喂食,看着螳螂们互相攻击和防守,保卫自己的领地。家里总是同时养着几种虫子,蛐蛐、水生昆虫、螳螂们各自占据着小小的区域,张辰亮儿时的这些好奇,其实也可以看作是最基础的动物行为学观察。

好奇,是博物爱好者入门的第一步,后来的走向就各有各的故事了。读中学时,张辰亮买了很多市面上的科普书籍,大部分都是译著,或者由台湾地区引进。大陆的译者很少有生物专业出身,这使得书上错误累累:动植物的名字完全照着英文直译,并非中文正式名,即使是沿用台湾的命名也不对——虽然都是汉语名称,但两岸常常有不同的俗名。

“以我当时的年龄,都能看出来不靠谱,只敢记上面的习性,不敢把名字背下来。”等到有了网络,张辰亮接触到生物方向的研究生,这才知道了一点“正经”的知识,买了大学教材自学。

但真正上了大学,昆虫爱好者张辰亮发现,并没有一个学科百分百适合自己:高中的生物一直在讲自己不感兴趣的线粒体、基因;大学里的生物科学跟昆虫关系又不大,他选择学习植物保护,又考到了中国农业大学的农业昆虫与害虫防治研究生,但几年下来反而离爱好越来越远了:“我们这个专业,一般就是写论文,读博、出国留学,然后当老师、进研究所,在一个点上越来越专了。”

昆虫分类的趋势也正在改变。“现在都在做分子分类学,就是把一个昆虫扯条腿下来,弄碎,鉴定DNA做分类。这样的成果好发论文,影响因子也高。”这种研究太冷冰冰,让张辰亮这样的爱好者感到十分纠结:“按传统分类法,你明明看这两种虫子很相近,但分子的结果就显示它俩没什么关系,这让人很难接受。我喜欢的传统分类学,从形态上审视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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