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作为一枚政治棋子,以计算一党与个人之得失,卡梅伦最终输了。
2013年1月,当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承诺要举办全民公投决定是否留在欧盟的时候,他的想法很明确,通过这一政治行动,不仅可以平息他所在的保守党内部右翼反对欧盟的呼声,还可以为他尽可能笼络更多党外的右翼选票,打压当时刚刚兴起的独立党,继而获得连任。彼时的布鲁塞尔,欧盟机构对举办公投的决定深感震惊,匆忙中紧急与英国开展重新谈判。2015年英国大选,卡梅伦成功连任首相,并开始准备兑现脱欧公投承诺。欧盟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在2014年底卸任前曾找过卡梅伦,问他为什么在冒风险的情况下组织举行苏格兰独立公投,卡梅伦答道:“我知道我肯定会赢,并且我成功让苏格兰问题在今后的20年不会再出现。对于欧盟,也是同样的情况。”
然而两年后,英国的政治版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欧盟诸国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困境,欧债危机还在发酵,新的难民潮和“伊斯兰国”恐怖袭击使各国民粹主义势力抬头。卡梅伦发现事情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进展,尽管大部分党派和国家机构都支持他留欧的主张,反对党势力前所未有的薄弱,国内经济指数稳定良好,但脱欧派最终还是赢得了公投。
6月24日,他带着妻子从唐宁街10号走出来,站在公众前演讲。“我没有任何保留,我的立场很明确,英国在欧盟内将会更加强大、安全和繁荣。我也强调了这次公投跟任何政治人物的前途,包括我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英国民众已经做出了明确且不同的选择,因此我认为英国需要新的领导人来带领我们的国家向前。”卡梅伦宣布辞职,将在10月前从保守党中选出新的首相接替他的工作,而后者将开启脱欧正式法律程序。
卡梅伦演讲结束后,鲍里斯·约翰逊从自己的家中走出来,带着胜利者的表情。同样身为保守党牛津帮,约翰逊却在今年2月份宣布加入脱欧阵营,并最终成为脱欧主力政治人物,如今他被视为最有可能接替卡梅伦成为新任首相的人选。他与卡梅伦两个人相互太熟悉了,约翰逊经常说的口头禅是“性格决定命运”。
卡梅伦领导保守党将近11年,此前只有斯坦利·鲍德温、撒切尔夫人以及温斯顿·丘吉尔在英国现代史里有过如此长的掌权时间。从2010年至今作为首相的6年时间里,卡梅伦中庸的性格让他看似总能在合适的时间选择恰当的立场,然而这种实用主义的执政风格最终导致了保守党内部的分裂。公投脱欧的结果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卡梅伦最终成为英国脱离欧盟的始作俑者,将被世人铭记。
驶离南安普顿的列车
5月底的英国乌云密布,6月23日公投投票日晚上的那场雨还没有下来。彼时的卡梅伦正在进行为期数周的全国巡游为留欧拉票。那时没有人能料到一个月之后的公投结果,但脱欧派国会议员已经开始表示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求卡梅伦辞职。
周一早晨,《泰晤士报》记者珍妮·拉塞尔(Jenni Russell)如约来到南安普顿火车站,在5月底跟随卡梅伦进行几天的采访。卡梅伦坐在候车大厅的联排塑料椅子上等待火车到站,给了拉塞尔一杯咖啡,身边是他的幕僚和保安,他的助手递给他一个用纸包着的三明治,那就是他路上的午饭。当天早上对留欧派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当时最新民调显示留欧派正以微弱优势领先,坏消息是卡梅伦曾经的同党好友史蒂夫·希尔顿(Steve Hilton)高调宣布加入脱欧派,《每日邮报》在头版引用希尔顿的话说如果英国留在欧盟就“没法良好运行”。大家以为卡梅伦当天的心情会很差,但其实并没有,或者表面上没有。
火车到达南安普顿,驶回伦敦,由于这家火车公司不允许提前预订座位,因此他们要和百姓共同使用列车车厢。当卡梅伦一行人上了火车,发现车厢里一名乘客已经坐在了一个四人座位上,卡梅伦和他的随从人员都没有打扰这位乘客,他们另找了一个单独的双人座位,将首相专用的红色公文箱放在邻座,卡梅伦一路办公一路和拉塞尔聊天。
卡梅伦特别喜欢电视剧《权力的游戏》,虽然当时拉票宣讲活动很繁忙,但他每周日晚上都会准时看第六季最新的一集。“我很喜欢剧里故事的推进和战争场面,我想在君临城里打一场胜仗。”然而卡梅伦忘记了《权力的游戏》第六集中的兰尼斯特家族饱受大麻雀领导的狂热宗教的腐蚀,君临城力量正在从内部瓦解。就像卡梅伦自己,正是他当初赋予国会议员自由选择公投阵营的权利,使得很多保守党党内成员加入脱欧阵营,成了反对他的主要力量。
“英国大选和全民公投不一样,大选的时候,你有不同的候选人,有国会议员,有席位,有媒体宣传,那是一整套体系。全民公投比大选要更重要,它决定的是一个国家的未来,但我自己会觉得压力更小。”彼时的卡梅伦还在安慰自己,“我不认为人们会因政府政绩、经济情况或者我的执政政策而左右公投选择,全民公投是一件特别干净健康的事情。近几周的拉票活动中,民众向我的提问更多的是关于欧盟的,很少有关于保守党的问题。公投的结果是对欧盟的裁决,不是对我执政表现的裁决。”卡梅伦的回答理性、充满逻辑,在拉塞尔面前展现出平和的状态。但政治局势的风云变化往往并不那么理性,他周围的人都很清楚,保守党内部右翼势力的脱欧之声便是来源于对卡梅伦的不满,后者曾经的手下们,前养老大臣伊恩·邓肯·史密斯(Iain Duncan Smith)和司法大臣迈克尔·戈夫(Michael Gove)成了保守党内脱欧派的领导者,从国会议员到部长,都将反对卡梅伦的主张转化成脱欧主张。于是,在英国脱欧派不再是单独的反欧主义,而是也夹杂了所有对当前政府不满意的人。卡梅伦腹背受敌疲惫不堪,那时就已经有政治传闻称他将在公投后立刻辞职。
“欧盟政策是英国政治近40年来的核心议题,因此如今到了分歧如此胶着的地步,我一点也不吃惊。”卡梅伦对拉塞尔说,“但我觉得大家还没能认清的是,一个人可以是反欧派的同时主张留在欧盟。”“你就是这样的人吗?”拉塞尔问道。“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一个反欧主义者,但我认为进行改革并留在欧盟能让英国更强大。”卡梅伦回答道。
整个采访过程中,卡梅伦都故意避开了戈夫的名字。戈夫、希尔顿这些曾经的同党好友如今全都站出来反对他。“不,我不能因为曾经的朋友反对留在欧盟而伤心。我当然想让他们都支持我,但有时,我需要深吸几口气,抬头盯着天花板几分钟。我必须让步,让自己更理性地面对。”
“我不认为脱欧公投会让我失去朋友。我的大多数朋友都是在我进入政治圈之前认识的。”就在当年卡梅伦夫妇搬进唐宁街10号的时候,托尼·布莱尔的妻子切丽·布莱尔曾告诉卡梅伦夫妻两人要非常小心谨慎,避免在离开唐宁街的时候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这就发生在我和托尼身上。”切丽·布莱尔告诉卡梅伦,当时他们的朋友们或者面对媒体公开指责他们,或者私下里向他们索要某些他们无法给予的特权。
从南安普顿驶回伦敦的火车上,卡梅伦一切的回答都表明,当时他还认为自己可以在接下来几周内解决好所有问题,他觉得英国民众会像他一样冷静理性地去选择留在欧盟。“我不是个赌徒。苏格兰独立公投的时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当时担心苏格兰民族党会自己组织非法公投。如果我当时不去公投,接下来很多年都会被众人所指责。我其实是个愿意避开风险的人,我不喜欢高空跳伞或者攀岩。”卡梅伦说道。
回到伦敦的卡梅伦第二天早上在参加完内阁会议后去会见了到访的乌拉圭总统,而后立马乘飞机飞往日本,参加5月26日在那里召开的G7峰会。一周之后,6月2日晚,他参加的Sky News电视直播座谈中,现场观众向他问道:“如果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当初您为什么要冒风险将脱欧付诸公投?”卡梅伦在台上表情压抑、烦躁,他激动地答道:“退出欧盟,是一种自残行为。”彼时,卡梅伦面临的困难才刚刚开始,22天后,他承认公投脱欧派胜利,并宣布即将辞去首相职务。
现代的保守党人
11年前,当他击败诸多知名竞争对手刚成为保守党党魁时,他就曾表示:“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不会永远只使用一种方式来取得。”保守党的“现代化改革”就此开始,他让世人看到一个完全崭新的保守党:年轻、思想自由、注重社交,总而言之,很现代。实用主义的中庸性格曾让他在执政时左右逢源,他与尼克·克莱格(Nick Clegg)领导的自由民主党组成“二战”后英国第一次联合政府,而后在此次的脱欧公投中又与最大反对党工党站在同一立场。这种政治态度让他在初期获益匪浅,但久而久之,最终引起了传统保守党人的质疑,酿成最后党内右翼势力抬头反对他的被动局面。
卡梅伦本身就不符合传统保守党人的标准。他优秀的家庭背景和童年经历让他在保守党内显得格格不入。大多数保守党人心目中的党领导人应该像撒切尔夫人和约翰·梅杰一样,是一位从文法学校毕业靠自己努力一步步登上顶峰的普通百姓,而卡梅伦出生在英国精英阶层家庭,并一直遵循着英国贵族最顶尖精英教育的方向发展。
1966年10月出生的卡梅伦在家里排行老三,他家境富裕,父亲是股票经纪人,母亲是治安法官,曾祖父当过汇丰银行伦敦分行行长。他们家是英国国王威廉四世的直系后代,与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远亲。卡梅伦从小接受传统贵族式的精英教育,7岁时他去了希瑟当预科学校学习,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小儿子安德鲁王子曾在这里上学,二儿子爱德华王子则和卡梅伦同班,希瑟当小学的许多毕业生后来都成了英国政商界的重要人物。
卡梅伦随后遵循家庭传统,进入著名的伊顿公学。那时的卡梅伦骑着自行车满校园飞驰,随身听的耳机里大声放着鲍勃·迪伦、The Smiths、Radiohead和Pulp的摇滚乐。他的中考成绩并不理想,而在高考时分别在历史、艺术史和政治经济学上得到了A。他不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他的名字曾出现在伊顿公学校刊上,但原因只是他在学校组织去罗马的集体出游中因为吹风笛跳舞而扭伤了脚踝。在进入牛津大学之前,他利用间隔年为苏塞克斯郡的保守党国会议员蒂姆·拉斯波恩(Tim Rathbone)工作,随后又去中国香港,为一家海运公司工作了3个月后,坐火车通过欧亚铁路横穿苏联和东欧回到英国。
在牛津大学,他故意没有选择专修政治学,他学生时代的旧友史蒂夫·拉斯波恩(Steve Rathbone)解释说,那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的大学生活过得逍遥一点”。他成了布雷齐诺斯学院网球队队长,还加入以狂饮和行为放荡不羁而著称的“布灵顿俱乐部”(Bullingdon Club),和他同时期进入俱乐部的还有他的同学鲍里斯·约翰逊。布灵顿俱乐部的经历和他大学期间是否抽过大麻一起成为卡梅伦至今都不愿提起的话题。
“逍遥”的生活并没有影响他的学业。大学期间卡梅伦专修哲学、政治学和经济学(PPE)专业,获该专业一等荣誉学位。同学斯皮亚回忆:“当我们还在尽力掌握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时,戴维就已经远远抛开了我们。他将这些概念和英国国情融汇在一起。”他的导师伯格丹纳夸他为最有能力的学生之一,并认为他的政治观点属于“现代、理智的保守党”。
直到大学毕业时,他还不是很确定自己要做什么。当时他得到了一个咨询公司的会计职位,但他拒绝了,而记者梦也因被《经济学人》杂志拒绝而破灭。他看到广告,去应聘了保守党研究部门的职位。就在卡梅伦到保守党的中央办公室里接受工作面试当天早晨,保守党负责人接到一个从白金汉宫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另一头说:“我知道你接下来要面试的是戴维·卡梅伦,我用了所有方法想说服他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政治上,但我失败了。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你即将要见到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年轻人。”
20世纪90年代初,保守党还是执政党。卡梅伦曾为撒切尔夫人和梅杰两任保守党首相提供咨询、准备讲稿,显示出卓越的才华。也正是在那时,他认识了后来的政治密友、曾被自己任命为财政大臣的乔治·奥斯本。奥斯本比卡梅伦小5岁,同样从牛津毕业后想当记者,当年被《金融时报》拒绝后,进入了保守党的研究部门工作。
卡梅伦最喜欢的电影是《阿拉伯的劳伦斯》和《教父》,他始终有一个成为领袖的内心。2005年,卡梅伦竞选保守党领袖并获得了胜利,上台后他大刀阔斧地对保守党进行了“现代化改革”。保守党的选举体系变得青睐女性和少数族裔,发展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和环境保护都成为保守党政纲的重要部分。相比党内基层,卡梅伦的政治立场更中立,他推动保守党支持同性恋婚姻等社会问题,采用“一国保守主义”。2008年欧债危机到来后,欧洲的好时光不再。尽管此前的社会改革还在继续,但卡梅伦也改变执政方向,更加回归传统的保守党风格,在减少公共开支的情况下努力收支平衡。他的执政政策变得矛盾,他始终在强调“用更少的东西做更多的事情”。正是从那时起,卡梅伦中庸的政治立场便开始不断左右摇摆。
一个希望留在欧盟的反欧派
时至今日,卡梅伦到底是亲欧派还是反欧派?依然是一个问题。
其实卡梅伦作为欧盟利益捍卫者的身份并没有多少可信度。2005年,当托尼·布莱尔率领工党获胜之时,卡梅伦正在竞选成为反对党保守党党魁,布莱尔的前欧洲事务部长丹尼斯·麦克夏恩(Denis MacShane)劝卡梅伦与反欧团体彻底决裂,以保证保守党的健康,卡梅伦曾冷冷地回答道:“我的反欧倾向比你认为的要强烈很多。”
麦克夏恩在他2015年出版的《脱欧:英国将如何离开欧洲》(Brexit:How Britain Will Leave Europe)一书中印证了如今英国选民们的困惑:“卡梅伦展现出一种矛盾而又温和的反欧主义,因为支持欧盟从短期的政治战略中并无效果。”麦克夏恩把卡梅伦写成一个充满个人魅力和充沛精神的人,但既易冲动又不坚定。卡梅伦的前战略主任史蒂夫·希尔顿在转投加入脱欧阵营后表示,“他一直都是反对欧盟的”。
一直以来,历任保守党党魁都有接近反欧主义的传统。作为反对党领袖时,卡梅伦就曾提出在2007年针对欧盟提出的《里斯本条约》进行全民公投,2010年他入主唐宁街成为首相后,便不再提此事,他的前任、工党首相戈登·布朗已经代表英国签署了《里斯本条约》。
保守党右翼反对卡梅伦势力的崛起源于卡梅伦2010年与自由民主党结盟组成联合政府。卡梅伦出任首相,成为英国近200年来最年轻的首相,而自由民主党领导人尼克·克莱格是英国最有名的亲欧派之一。卡梅伦的保守党就此开始逐步分裂,为了拉拢党内的右翼势力,抵消英国极右势力独立党的崛起给他造成的压力,2010年卡梅伦指派党内反欧派的伊恩·邓肯·史密斯和迈克尔·戈夫成了政府大臣,更助长了反欧派的成长。
2011年,保守党内部右翼公开支持民众联署的脱欧公投提案。最终,卡梅伦下定决心在2013年公开承诺如果自己2015年连任首相,将会通过下届任期在2017年之前进行脱欧全民公投,以期拉拢保守党内部的右翼势力。这一承诺的直接好处是整个保守党在2015年5月英国大选中全力支持卡梅伦,同时他成功吸纳了不少极右党派独立党的票仓,在国会获得绝对多数席位,卡梅伦连任,独立党只获得一个下院席位。
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卡梅伦在第二任期开始全力筹备脱欧公投。他自认为,脱欧公投会像2014年的苏格兰独立公投一样,没有风险,还会为他带来不少好处。当年的公投不仅平息了苏格兰的独立声音,还让苏格兰民族党(SNP)获得充分发展,将卡梅伦的反对党工党彻底挤出当地政治舞台。
在欧盟面前,卡梅伦是一个脱欧派。他重新开启了与欧盟的新一轮谈判,希冀以脱欧公投为筹码,向德、法要求进一步减少英国的预算贡献份额,控制移民。当时的第一轮谈判在2015年12月17日的布鲁塞尔展开,面对其他27名成员国政府首脑,卡梅伦的表态很明确:在欧盟中不给我更好的特殊条件,我就向英国民众宣布我支持脱欧。最终在今年2月19日的欧盟峰会后,英国与欧盟达成“特殊地位”协议。
而在英国民众面前,卡梅伦又成了一个留欧派。6月22日,自信满满的卡梅伦拿着与欧盟谈好的优厚条件飞回英国,在全场45分钟的节目上“舌战群儒”,呼吁民众留欧。有观众提到卡梅伦推动欧盟改革方案随时可能被“专制独裁”的欧盟推翻,与英、法1938年与纳粹德国签订的《慕尼黑协定》如出一辙,无法阻止对方毁约。卡梅伦回应称,当年英国与法国及波兰等并肩作战,没有因为困难“背对欧洲”,强调英国留欧才能推动欧盟改革。
卡梅伦本以为从欧盟获得的实际利益将会抚平党内右派的反对之声,公投中留欧派将以绝对的优势胜出,一轮新的政党洗牌将会更加巩固卡梅伦的地位,一切都像苏格兰独立公投一样。
然而此时,在保守党内的其他领导者眼中,卡梅伦左右逢源的政治倾向背叛了保守党,他们不希望失去这样的机会逼迫卡梅伦下台。卡梅伦曾经的手下们成了保守党内脱欧派的主力,而卡梅伦在牛津的同窗校友、前伦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则成为党内脱欧的主要领导者。卡梅伦从没有公开将鲍里斯·约翰逊当作自己的朋友,他们也很少出现在同一个社交场合。即使是约翰逊在担任伦敦市长的时候,他们身边的人都不认为两人会有什么真正推心置腹的交流。而今年2月份约翰逊以“坚定的保守党”身份出现,主张脱离欧盟的独立经济体系,反对欧盟范围内人民的旅居自由。约翰逊成了唯一能够与卡梅伦分庭抗礼的人,他向外公开了执政党内针对脱欧决定的分歧。而尽量保持中立的卡梅伦则自始至终拒绝与约翰逊进行电视辩论,担心这样将更加分裂保守党。
最终在一场暴雨后,脱欧派获得了公投的胜利,卡梅伦成了众矢之的,即将知天命的他黯然宣布辞职,保守党的现代化风潮也许将就此结束。
文 张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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