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案件侦办得如此顺利,大家都定好了庆祝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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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即将开始的时候,专案组突然来电话,说一切庆祝活动取消。这让大家非常惊讶,要知道在黄鱼村,男女老少都等着押闫铁飞来指认现场。村里也早已摆起了酒席。
据说是省厅专家向市局施压才取消庆祝活动的,而向专家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刑警队长王伟明。原来,在这之前,王伟明先找到了县公安局的局长,说闫铁飞不是凶手。局长很震惊,问他是不是昨晚发烧了。王伟明便详细讲出了自己的疑虑:尽管闫铁飞承认是自己杀害了黄文娟,连尸体的朝向和死时着装都描述得分毫不差,但当被问到他是如何作案的时候,闫铁飞却说是用硬木棒敲她的后脑勺。
“可是在现场根本没有找到这根木棒。之前的勘查,已经确定被害人是被砖块打死的。”
局长焦急地问:“那双带血迹的鞋怎么解释?现在已经确认,那双鞋就是闫铁飞的。”
王伟明回答:“就算那双鞋是闫铁飞的,那也只能证明他到过现场,而不能证明他杀过人!也许真正的凶手是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他在作案后将自己的足迹消除了。”
王伟明的这种解释不光说服不了局长,连周围的同事都不相信。有口供,有血迹证明,这不明摆着人就是他杀的吗?至于凶器,也许是他一时紧张说错了。见大家都不支持,王伟明只好找市局的领导,市局领导一时也难以拿定主意。眼看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电视台都派来了记者。王伟明急了,就越级找到了省厅的专家,陈述了自己的观点。专家果断决策,庆祝会取消,对案件重新进行排查。
这一下子王伟明成为了焦点,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但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继续办案。他加大了对闫铁飞的审讯力度,可闫铁飞还是那句话,人是他杀的。再问作案工具时,他就推说自己记错了,之后便陷入沉默。案件进入了死胡同,要是再找不到有用的证据,按照法律规定就要放人了。
通过外围的摸排证实,案发前的半年时间里,黄文娟一直在跟闫铁飞谈恋爱,而且两人感情很不错。感情不错,为何还会将她杀死呢?难道黄文娟变心了吗?可是村民们都说没发现黄文娟跟别的男人有过来往。王伟明心急如焚,他一遍遍给闫铁飞做工作,最后闫铁飞终于又开口了,只不过没有回答王伟明的问题,而是问:“人死后,真的能够重逢吗?”王伟明耐心开导他:“这是迷信的说法。不过,要是一个人被冤死了,到哪里都不会安生的。”闫铁飞说:“我跟黄文娟讲好了,要活都活,要死都死。”王伟明说:“你死倒是很容易,可是真正的凶手却会逍遥法外,你怎么跟黄文娟交代呢?”
这句话点到了闫铁飞的痛处,他把头埋在手臂里,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过了好大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讲述了自己到达现场的经过。
5月12号一大早,闫铁飞兴冲冲地来找黄文娟,因为昨天晚上他们约好要去县城买衣服。平时黄文娟一直在大棚里忙,这次好不容易才挤出点时间。可让闫铁飞感到奇怪的是,这一大早的,她家的大门怎么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进到院子里,喊黄文娟的名字,没有人答应,房间的门也是虚掩的。走进房间一看,发现黄文娟倒在地上。他像疯了一样呼唤她,可黄文娟却再也不会醒来了。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闫铁飞就想去汶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没有成功。
“投河之前,你应该是去找过什么人吧?”王伟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闫铁飞叹了口气,道:“我去找张大嘴,想先把他杀了,我再自杀。但是没有找到。”
“张大嘴是谁?”王伟明紧追不舍。闫铁飞说他叫张文学,但当被问到谁是张文学时,闫铁飞却浑身打哆嗦,脸色蜡黄,像随时会瘫倒在地上一样。王伟明只好先让人把他带下去。此后的两天,他照旧一言不发。而在这两天里,警方却从闫铁飞的朋友处获得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原来案发当晚,闫铁飞跟朋友们打了一晚上的牌。拘押的时限已到,王伟明请示过上级后只好将他释放,但并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