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显然是听腻了夸赞的话,挥手叫化妆师和工作人员退出去。屋子剩下我和文慧,她转过身望着我,问你觉得好看吗?
我点头应好看,她穿着长裙圈了两圈,她告诉我,小时候,院子里的孩子过家家,霸王瞧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打小就招女孩子喜欢,懂得用糖,用玩具来哄人。每次她都争着要当霸王的新娘,还和院子的胖妞打了一架呢!鼻子都流血了。
她说那些话,脸是笑着的,好似在回忆自己的初恋。
我告诉文慧自己也亲自设计过婚纱,她问我是不是想嫁给宋牧之,我不否认只是笑。
文慧在我的面前坐下,她望着说其实我们都是棋子,李家和宋家的事,我多少明白。以前李家和宋家的关系不赖,一文一武。八年前斗争结束后,两家保持着表面的温和。宋家韬光养晦,李家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上面的人想铲除势力。李家只能靠向新势力,不然就被连根拔起。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家的处境危险。一年前,宋家就提出要取消我和宋牧之的婚礼。恐怕李家握着宋家的把柄,两家达成共识,才匆匆忙忙安排我和宋牧之结婚,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她讽刺地说,我小时候荔枝可是稀罕的宝贝,我爸瞒着我都塞给弟弟。现在李家能嫁出的女人就剩下我了,其她人不是疯了就是跑了。我就是家里多余人,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利用价值蛮高的。
我不去打断文慧的话,静静地听着。文慧侧脸直视着我,她问我知不知道李嬴他妈前几天非洲出事了,变成植物人。我摇摇头告诉文慧不清楚,难道霸王上次的反常就是因为他妈的事情?
文慧点着香烟深吸一口,她边吐着烟雾边说,李嬴他妈在晕倒前,就拨了他的号码。人家救她出来时,手里紧握着手机。李嬴家里人都是老思想,就想生儿子。李嬴他妈在国外漂流七八年,受到西方文化熏陶,典型的女权代表。李嬴爸妈自生了第一个女儿就开始吵,直到生了李嬴,他妈就完成任务,跑去当军医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你有机会就安慰几句吧!
我不明白文慧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我问她怎么不亲自告诉李嬴。文慧告诉我,她快要当别人的老婆了,不适合。
我直视着文慧,想起判断她的话是真还是假。文慧避开我的眼,指着一件婚纱对我说,那件婚纱挺好看的,要不你试一试。
她才是当新娘那个人吧!我试婚纱?文慧叫人取下来,就把我塞进试衣间。婚纱是背后扎带的,很难穿,我在里面折腾一阵子,终于搞定。
我出来时,发现文慧不在,化妆师告诉我,文慧去洗手间了,叫我坐着等下。我没有等到文慧,而是宋牧之,可能工作的原因,他穿着一身西装。
我捉住婚纱的下摆站起来,他看了我许久,才开口问文慧呢!我告诉他文慧去洗手间。我和宋牧之处着,周围的气氛我,使得我非常不自然,很尴尬的。
客套说几句话,我转身要进换衣间,宋牧之喊住了我,他认真地凝视着我说很漂亮。我双手别在后面,笑着说是吗?谢谢了。
扭开门把,我进了换衣间,快速地穿上原来的衣服。我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眶模糊着,很快就逐渐清晰。
文慧终于从洗手间回来,宋牧之来了,我留下也没意思,我朝文慧打一声招呼,就往外走。我不知文慧是不是有意的,但依旧感谢她的,毕竟她帮我完成少女时代的梦想。
霸王给我打了电话,他吩咐中年妇女把我带到一个郊区的别墅。房子地建设很气派,外面有露天的有游泳池,花园。房子里面的装修极其讲究。
穿着旗袍的女人带着我进了一个房子,我见着霸王和三个男人打麻将,那三个人我都认识,温新,世修,还有胖子。
我的目光落在世修身旁的女人,她和陆以舒眉眼确实都相似,不去否认,她确实长得比陆以舒好看,挺立的鼻子,秀气的嘴巴。我想她就是更像世修初恋的女人吧!
她察觉我的目光,抬头看了我一眼,温婉地笑着。尽管她笑着,但我不喜欢她的笑。
温新看了我一眼,轻视地说三哥,你以为你叫女画家来呢!霸王瞪了一眼温新,说老子叫谁管你屁事,你管好自己的女人才算是有本事。接着霸王喊着碰,伸手就把温新刚扔出来的四万拿走。
温新不服气地说三哥,你和胖子给我留条活路。今天我就没赢过一把,怎么都在四个女人面前,你就给点面子吧!
胖子插话讽刺,谁让你打牌也不专心,眼睛老是往女人地**盯。你要是实在喜欢,我今晚就给你玩个够,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
胖子的身边带着超大**的女人,穿着低领的裙子,bra都不穿,凸点隐隐约约。
温新赶紧附和着说,前两天我认识一个外国语学院的女学生,模样长得清纯,我还以为是雏呢!她别别扭扭地告诉我,她就只和男朋友做过几次,结果她的腿张开,就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里面松得就跟生过娃,不知和几个男人搞过。
胖子冷哼着反问,就算她臭,你还不是照样做?你再胡闹下去,要是染上艾滋病就够得你受。温新不以为然,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让老子不碰女人,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霸王的身边地坐着,一言不发,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世修带来的女人,她说话软绵绵的,心里就纳闷了,现在的女人这么多娃娃音。她小鸟依人地偎在世修的肩,时不时讲剥好的瓜子递给世修。
看着眼前腻腻歪歪的画面,我真想上去就给世修吐口水,抽着女人一巴掌。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把怒气塞进肚子里。
后来世修叫女人代替自己打,其他人都让女伴打,霸王也教我打麻,我告诉他自己不会,他将输的钱帮我付,赢了就归我。我再三推辞就显得自己太作。
世修带来的女人有两把刷子,刚开局就占优势,连续赢了好几把。温新直夸她好手气,能带好运。
这些迷信的话,很多人不信的,因为上面的人都提倡无神论,偏不少当官的人来拜佛求菩萨他们给得最多香油钱,说来也是讽刺。
我见其她女人脸色不悦,就开始认真出牌了。我爸就是个赌鬼,很小时,我后妈就直使我去叫老爸回家。很多时候,我爸都叫我坐在旁边,他说玩完一局,所谓的一局就是三四局,我算是打小看着别人打麻将长大的。
女人是嫉妒动物,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出彩,我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打世修带来的女人,她不停地输,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我们笑得更加灿烂。
直到胖子出来打圆场,我们才收手把地盘还给男人。霸王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男人们不知是不是故意,输了几把给世修。
世修被他老婆的电话追来,就走人了,四缺一,再玩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温新的心思都转移到胖子带来的女人。两个人眉目传情好一阵子,胖子就把女人扔给温新,就和霸王一块走人了。
胖子说温新总有天会栽在女人的手上,后来温新确实就是在女人的身下翻了大跟斗。霸王笑了笑,他讲人都贪,有人好色,有人喜欢钱,有人追利,人要是什么都不贪图了,那活着就没劲了。
霸王问起了杨晓乐,胖子一脸苦笑,他说孩子抱走后,杨晓乐抽了自己一巴掌,哭了三天,后来就再也不搭理自己。
毕竟那是从自己的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杨晓乐怎么可能不伤心,以后自己的孩子叫别人为妈。
霸王转移了话题,他问起重庆那边的情势,胖子告诉霸王,重庆那边狗急跳墙准备逼宫了,外人盼着他乱来,美国佬和英国仔也跑来凑热闹。胖子想着继续说,恐怕他前院受敌,后院着火,他的老婆可不是善茬,以前仗着老公的势力做了多少不干不净的事。
胖子的嘴里含着口香糖,随着他说话,发出哒哒的声响。霸王食指敲击着后座椅,他说现在还是太祖宗在后面坐着,他乱动了,太祖宗肯定会收拾。我们先捉牢手里的票数,那才是最实在的事。他山高皇帝远,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胖子应了一声,霸王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你老头子不是经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那边轻那边重,你看得清楚,你背负着什么,你比我更懂。
胖子不应声,霸王讲上次你不是说杨晓乐想出国深造吗?你就用点手段,让她的公司有几个深造名额,你把她送出去吧!她留下来,只会成为你的阻碍。
胖子咬着牙,最后点着头说好吧!他用力地拉开门就要往外走,霸王喊住胖子,他看着胖子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你要我打我两拳头都行。
胖子盯着霸王,语气不善地回别说两拳,就算是三拳都不够泄气。胖子扫了我一眼说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你家那个老子的脾气,你也清楚,要是做出格的事,他手里多得是办法弄你。
霸王笑了,他耸耸肩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他说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就算他再生气,总不能拿枪毙了我,毕竟他就我一个儿子,我完了,谁给他送终啊!
胖子摇着头无可奈何,摆摆手就猛地关上车门,看来他对霸王是强烈的不满。
霸王转过头问我想去那里吃东西,我对北京一点都不熟悉,就说随便。他带着我去了一家火锅店,人挺多的,得知包间已经满了,霸王就带着我坐在大厅。
我不解地问霸王,你们不是有很多特权吗?霸王白了我一眼,他问我那我是不是应该在脖子前挂一个牌子写着我老爸是谁?我沉默着不说话了,相处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他们过得日子极其平常,至少霸王吃康师傅泡面。人也蛮低调的,出入身边就只有一个司机。
我低头不说话了,目光转移到菜单,我们两个人点了一大堆的食物。我和霸王都不说话,埋头吃东西,保持着食而不语的好习惯。事实上,我喜欢在饭桌上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口水满天飞,但对象换成霸王,我就说不出口。
火锅是吃得够劲味,可当天晚上,我就住进了医院。我是半夜被疼醒来的,胃病又犯了,疼得我额头冒冷汗。我哆嗦着要起身拿胃药,但我疼得连站都站不住,整个人都跌在木板上。
屋子里发出嘭的声响,霸王向来浅眠,听到声音,警觉地起身,环视着四周,发现我人掉在床上。他坐在床上嘲弄我,陆小温,你都多大的人,居然还能从床上掉下来。
我疼得都不能说话,他见我不吱声,打开灯发现我弓着身子发抖。他抱起我问我是不是胃疼。我点头,他朝着我就开骂,陆小温,你他妈就是找罪受,刚才吃火锅不是无辣不欢吗?你现在还欢不欢?
吃火锅时,我就放了麻辣的佐料,当时霸王就讽我,我明知道自己有胃病,可就是戒不掉辣椒。青春期爱美的我,那怕长青春痘都拒绝不了辣椒的诱惑。我也怕胃疼,一回来,我就吃了两片胃药,可根本就不顶事。
我不想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闭着眼缩在被子里不发声。他双手环在胸膛,继续讽陆小温,你不被蛇咬当然不怕井绳。看他的样子是打算见死不救。
背后不停地冒汗,身子疼得不停地发抖,我咬着牙挨着,后来实在忍不住我伸手握住他袖子叫他拿药。他说你求我啊!我大声喊李大少爷,我求你帮我拿药。他再问我要不要吃辣椒?
我疼得都哭了,他还要来教训我,我急忙摇头,他才下床给我找药。吃了药,霸王把我抱进怀里,手就搭在我的胃附近,我埋在他的怀里,疼得难受,当时根本就没有其他感觉。
他不悦地责备,他说陆小温,你说说自己闹腾几次,你就存心不让老子睡觉是不是?
熬了一个小时,胃仍疼,还吐了。霸王起身说要带我去医院,我挣扎着说不去,那里都不想去,我就想躺着。霸王皱着眉不满咒骂,你他妈都吐出血了,十之八九是胃出血,老子叫你去医院就去,装什么金贵,犯矫情啊!
打开衣柜随便拿一件衬衫就罩住我,就抱着我下楼,他把我放在副驾驶,就开车往医院赶。遇着红绿灯,他也不停就开过去。他车速太快,我都不敢得张开眼睛。
住处离中医院不算远,车子停下,我伸手推开门,想自己走路,我最讨厌他骂我装矫情。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胃出血,以前在夜总会陪喝酒,就弄出两次胃出血。坐台小姐多少都有些胃病,别人说那是职业病。
霸王要扶我,我倔强地挥开他的手,说自己可以。霸王叉腰熊我,陆小温,你发什么神经,拿乔也不是这个时候拿乔。我盯着他说自己没有拿乔,自己也不想装金贵,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抱我。
霸王是高傲的人,恐怕除了老子,就没人给他气受。他指着我的额头,凶着脸,陆小温,你就自己折腾吧!老子真他妈脑子抽了,才理你,你就疼死你!
话说完,他气呼呼地上车,开着车要走人。我握着胃往医院走去,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他一提到我装矫情,心里就气。我疼得站不住就蹲下来,鼻尖都酸了。
我疼得快要哭了,霸王突然冒出来,他从背后抱起来我,他大声问我,陆小温,你今天是不是见着宋牧之,心里不舒坦,就找我发火,老子不是见你生病,我早就抽你了。
我盯着他,严肃地对他说,我不是装矫情,也不金贵。霸王低头看了我一眼,反击着我,半夜三更老子把你送进医院,你给老子甩脸色,这不是装矫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