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女太多情
回忆使马忠武忘却了烦恼。正当他沉浸在往昔的浪漫中时,大队通讯员急匆匆地上山找他,说有急事。马忠武以为是提拔他的批文下来了,很高兴,马上下山回了大队。原来是公社派来了调查组,调查第一生产队的队长张大山,罪状有四条:一、包庇地主分子(张大山的老丈人是地主分子)。二、私杀滥宰牲畜。三、私打密分。四、强奸傻丫头。这几个罪状都有人签字画押。还按有傻丫头的手印。在当时那个年代,这几条罪状加一起,最低得判十年徒刑。
这个傻丫头原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漂亮女孩,就是谈了好几个对象都没成功,爱情的接连受挫对她的打击太大,才得了“花痴病”。傻丫头的花痴病怎么治也治不好,父母很犯愁,有两次好歹嫁出去,不到两个月就被人家退回来,病情更加严重。一有机会她就往外跑,家人看都看不住,把她锁上又不忍心。在村口,只要是见了可心的男人,不管年纪大小,便“嘻嘻”地瞅你傻笑:“咱俩玩玩啊,可有意思了。”那时农村的光棍多,不少人都占过她的便宜,她的父母气得没办法,只好抓奸以示警告和出气。有时唤上亲友,瞄准地方,把跟傻丫头正干好事的爷们儿逮个正着,然后小绳一绑,送到派出所,一判就是三年。
她时常跑到和初恋情人谈情说爱的山坡上,一坐就是一天,家人怎么劝也不回家。
张大山和马忠武是老邻居,比马忠武小三岁,从光腚时两人就在一起玩耍,关系很好。在工作上,张大山是马忠武的得力助手,修水库、建果园、开稻田,张大山是中年突击队队长,能吃苦,干什么都带头,大冬天光着脚丫子从库底往上挑泥,落下了寒腿病,一阴天腿就疼。马忠武的成就有张大山的一半功劳。如果不是他老丈人是地主分子,马忠武早就把他提拔到大队当大队长了。
马忠武心里明镜似的,谁都有可能和这个傻丫头发生关系,但张大山绝对不能干那种缺德事。可尽管他不相信,但也难以推翻。事态很严重,马忠武赶紧找到张大山,简单通报了情况,让他逃跑,过几年消停了再回来。
张大山是个血性汉子,他不想跑,因为他根本就没强奸那个傻丫头,他说:“一跑不更证明我有罪了吗?”
可没强奸却怎么让人赖上了呢?细说起来,就是该着张大山倒霉。那天,他独自一人去山上,看看果园里有没有该干的活计。因为果树才刚刚栽了一年,小树不是很高,活计也不是很多,张大山便只派了一个老社员在山上看管,防止牲畜践踏,或人为破坏。在山上,他还给这个老社员搭建了一个窝棚,借以遮风避雨,或者累时休息,晚上老社员就在窝棚里睡觉。这天老社员恰好不在,回家取粮食去了。张大山巡视了一圈,也很累,就进了窝棚休息一会儿,只见那个傻丫头提拎着半截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来到窝棚门前,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俩玩玩呀……”
这个山坡正是傻丫头和初恋情人谈情说爱的地方。
张大山一看不好,赶紧撵她走,可这傻丫头就是不走,仍是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咱俩玩玩呀……”
张大山一看撵她不走,怕沾包,好,你不走我走。没想到傻丫头劲大,反而把他按倒在床上,张大山急忙翻身想挣脱出去。就在这时却上来好几个人,想把张大山用绳子绑住。张大山一看,这几人正是他的对手,在屯子里家族的势力很大,他们早就想把张大山赶下台,好让他们自己的人当队长。他们知道明着争夺不是张大山的对手,就采取阴险的手段,彻底把张大山搞臭,让他自动下台。
马忠武说:“傻兄弟,这个年月你上哪说理去,他们有证据,你必须躲,不能吃这个眼前亏。”马忠武态度很坚决。
“我躲了,那老婆孩子咋办?”张大山承认马忠武说得在理,但他惦着老婆孩子。
“我管。你放心,有我在她们吃不了亏。口粮、柴草,过年过节生产队分年货,我保证别人分啥她有啥。”
马忠武递给他一封信说:“拿着这封信上省城,找我一个战友。他大小也是个干部,能帮你找个临时工的活。还有这是一百块钱,做路费。你直接走吧,别回家了,免得工作组找你媳妇,怕挺不住把你的去向供出来。”
张大山感激得满脸泪水:“大哥,我走了,张大山只要不死,就有报答你的时候。”张大山一走,工作组找不到对象,调查也无结果,过两天就撤了。其实工作组也知道马忠武做了手脚,但碍于马忠武在公社上层交际甚广,于是草草收兵。
张大山跑了,工作组撤了。张大山媳妇明知是马忠武放的人,但心里不托底,就找马忠武探信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