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记(5)

时间:2015-08-06 14:35:16 

我咧着嘴捂着腰,腰上似乎有块骨头被马小丫拧走了。偏偏手机这时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你的手机响了。马小丫盯着我的裤袋。响了吗?我反问她。你拿出来瞧瞧嘛。她的脸上挂着一抹坏笑,坏笑之下分明掩藏着某种醋意。我不得已摸出了手机,正要察看时,不提防马小丫眼疾手快,一把夺走了手机,三颠两跳跑开了。你又没有什么秘密,有秘密我也不告诉别人。她边跑边替自己的荒唐和粗野辩解。望着她的背影,我只有在内心祈祷,千万别是哪个不懂事的丫头来给我添乱。

马小丫小跑了几步,见我没追上去就停住了脚步。她扫了一眼手机,并没有往下翻看,而是扭过头问我,天马行空是谁?

我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是大学时的一个语文老师。姓谭,我上大二时他大病了一场,再也没能站起来,整天歪坐在轮椅上。虽然走动不方便,可神智并没有什么异常,依旧健谈,改不了天马行空的脾性。天马行空本是班上一个同学给他起的外号,不知怎么被他知道了,也不避讳,顺手牵羊用到了微信上。他上课时经常跑题,讲着讲着,就扯到了哲学,再由哲学转到宗教,讲起了耶稣,由耶稣又扯到了释迦牟尼头上。讲到后来,完全偏离了本专业,他自己也不知讲到哪了,一脸迷惘瞧着我们,病后我看过他两次,有一次要求我加了他的微信,有事没事总要给我扯上几句。我当他是被寂寞给害的。其中有几次说到咱们这的一些风俗习惯,传统小吃,婚丧嫁娶,什么事儿都有。我当时并没有朝深里追究,一个大学教师,见多识广,何况他是那么天马行空的一个人,并不奇怪。后来才知,他年轻时插队在咱们这,具体在哪,倒没说个确切地点。

有了这种关系,我对他的微信稍微认真了些。有要紧的就回他两句,没要紧的也就支吾其词打发了。他照样发,我照样回得不冷也不热。

你不是挺好奇的吗?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的回答暗藏了讥讽。

谁稀罕啊?!马小丫的脸上挂不住了,把手机朝我丢了过来。

我慌忙跳过去,可还是晚了半步,手机跌落在草地上。幸好有嫩草托着,手机才没摔坏。这女孩子瞧着温顺,实则是个母老虎,惹不起。我打开天马行空的对话框,里边是好长一段话——嗨,小赵同学,有个事情想同你说说,我从网上看到你们县城附近正在搞开发,不知我插队的那个村子在不在开发范围之内?那个村子叫花塘村。如果在,肯定要迁坟的,请帮忙寻找一个人的遗骨,她叫沈小雁,是我的校友,当年同我一块插队在那里。找到了就告诉我一声,没找到也不勉强啊。我怔住了,这个天马行空,如此重要的一件事被他说得轻描淡写,这个忙我帮不帮啊,该怎么帮,帮到哪个份上。如果找到了,我该拿那具遗骸怎么办?是送去上海,还是另行给她安葬?万一没找到呢,又该怎么回复他?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找你做亲子鉴定了?马小丫大概从我脸上凝重的表情中窥探到了什么,追着问。

我不吭一声,把手机给了她。她这才认真翻看手机,看过后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说,找就找呗,这有什么犯难的。停顿一会儿后,又啖了啖眼睛说,赵同学,你说这沈小雁是不是天马行空的初恋情人呢?

她的八卦让我觉得很是无聊。我一把抢过手机,扔下她去追马九爷了。偏偏路窄,被破马褂给挡住了。破马褂挑了几只金坛,左摇右摆的,我绕也绕不过去。我只好问破马褂,马褂叔,这儿以前是不是叫花塘村?我对县城周边的村庄知之甚少,虽然不过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把我同它们完全隔开了。父亲的老家在县城的东边,同西郊村不属于同一个镇管辖。我在县城长大,大半都在校园中,越镇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何谈它们的前身旧事。

对啊,是叫花塘村,村子中央原来有片莲花塘,县城卖的莲藕多半都是在那儿挖的呢s破马褂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藏着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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