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司科全身颤抖起来。他实在太爱库司科了,因而不能希望这是真的。他用疑问的目光看着爱玛,这时候出现了对他来说最困难的时刻,因为她搂住了他的脖子,热烈地吻着他,拉着他同她一块儿坐在土墩子上。不过,她同时用一只手搂住杰拉司科,用另一只手拉着库司科使他贴近自己……她就这样坐在他们哥儿两个中间。她亲吻杰拉司科的时候,同时又伤感地叫着:
“亲爱的库司科!而她和库司科亲热的时候,又喃喃地叫着杰拉司科的名字……哎呀,菲姆凯,做出决定可真难哪!”
“是的”,菲姆凯叹息着说,“这真是一个难题。”
每当杰拉司科感觉到,她表现出更钟情于库司科的时候,就说:“爱玛,你应该做出抉择了!”他衷心希望幸福的中选人是库司科。而每当他感觉到,她似乎要选他自己的时候,就不敢催她做出决定了。他个人的痛苦是可以忍受的,而关于同胞弟兄可能陷入绝望的念头,却使他感到可怕。
而每当爱玛倾向于杰拉司科的时候,库司科就高喊:“爱玛!选定了吧!”但是,每当她的头靠在他自己的肩上的时候,他就默然不语了。他不怕死,因此他已决定,如果他命中注定不可能和爱玛共同生活,他就去死。然而,如果一旦杰拉司科不得不从自己心中驱散爱玛的形象因而哀伤痛苦,那么这种哀伤痛苦会使库司科日夜不安的。菲姆凯,这一切你也懂吗?我不知道我讲得好不好,不过书上是这样写着的……”
“是的,我完全懂。”菲姆凯回答说,“他们俩是双胞胎,看起来,这就是这一切所以如此的根源。”
菲姆凯能够理解爱玛内心的矛盾冲突和两兄弟高尚的心灵,这使沃泰尔感到莫大的愉快。假如需要他对她进行解说,那他就会感到扫兴的。而菲姆凯如此深感兴趣,使他心中对于秘鲁神话的爱好得到鼓舞,于是他觉得秘鲁神话更加美好迷人了。这种情况使他讲述的口才提高了一倍。如今对于他来说,不辜负菲姆凯的良好评价乃是一个有关荣誉的问题,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从一个讲故事者平静的语调转变成为戏剧性的表达方式,他开始进入自己故事主人公的角色。
“杰拉司科的话语里表达出他的柔情。
“决定吧,太阳的女儿!我的同胞弟兄,高贵的库司科,他是爱你的。在群山之中能找到比他更敏捷的羚羊吗?在猎人当中能找到比他更准确的射手吗?在秘鲁勇士当中能找到比他更机智、更可靠、更勇敢的人吗?”
”决定吧,太阳的女儿!我的同胞弟兄库司科,高尚的库司科,他是爱你的。你要知道,我曾经听见过他在梦中说出你的名字。他伸出双臂,似乎是想抱住你,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贴在自己的心上,而且他的双唇在动着,似乎是在接吻。做出决定吧,太阳的女儿,你一定要选择高尚的库司科!”
“不要这样做!”库司科也照样说,“我也暗中观察过可能成为殷卡的杰拉司科,我看见过他在自己的腰带上用奥妙的花纹字写上了你的名字,太阳之女呀!他同秘鲁的敌人作战的时候高声地喊叫着这个名字。一听到这个喊声,敌人们就溃逃了,仿佛是护卫着我们的太阳亲自下凡来消灭自己子女的敌人。你选择杰拉司科吧!阳光之女,你就选择勇敢的杰拉司科吧!……”
“库司科来到我身边帮我作战,若是没有他我早就被杀死了。他在我们青年人的一切竞技当中都是冠军,他是用你的名字进行战斗和获得胜利的……”
“杰拉司科把胜利的荣誉让给了我,为了你,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功名心……”
“库司科写出美妙的诗颂扬你……”
“杰拉司科为这些诗谱成了神圣的曲调……”
“你想想看,假如你不肯爱他甚于世界上一切人,假如你不肯单单钟情于他一个人,他,库司科,会死去的……”
“你以为杰拉司科没有你的爱能继续活下去吗?”
“这个时候姑娘说道:
“我爱你,杰拉司科;也爱你,库司科。在你们二人中间我不能作出抉择,这一点如同我是太阳之女一样的真实!库司科呀,你一靠近我,我的手就发抖,杰拉司科呀,我的手一感到你的手握住它,它也就猛烈地颤抖起来。我的心一想到战火中的危险,一晓得你们俩都站在太阳的儿子们最前列在作战,这颗心就颤抖起来。因此,如果注定由我决定方向的话,那根应该射中你们当中一个人的箭,我不知道要射到什么方向去才对。
“库司科呀,每当我听到你的歌声,我就感受到爱情的全部苦与乐,而这种爱情我觉得是无边无际的;然而在我心中还是保留着足够的地方容纳另一个人吞没一切的爱情。杰拉司科,每当我贪婪地捕捉着伴随库司科的歌词由你谱写的音乐发出那些神圣的声音时,心房里就容纳了你的吞没一切的爱情。我的心灵赖以生存的那种欢乐,是由你们俩的共同生存所提供的。在密林里斑鸠的咕咕声中,在飓风的怒吼声中,我都可以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仿佛在海面上波涛回旋之处,看到了你们俩的名字。五颜六色争相斗妍的鲜花花瓣也好,我们生活中纯洁、光明的源泉———太阳本身上火焰之字母也好,都使我想起你们俩的名字。当我同殷卡跪在一起,为的是和秘鲁的子孙一道祷告神明,祈求他降福于我国的时候,我的全部祷告都包含在一个亲爱的名字里,也就是在你的名字里,杰拉司科!而当人民向光明之源泉献上谢忱,感谢他赐予光明的秘鲁之国以幸福安宁的时候,我,国王之女,就用一个字来感谢神明,这个字就是库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