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中午,在一家路边餐馆简单填饱肚子后,老夏说:“这回修车,估计要花不少钱,少则几千,多则上万。”所长叹口气说:“走同样的路,别人的小车没事,我的倒出了问题。因为故障原因不明,即使想找铺稻草的农户扯皮,到时也扯不赢,自认倒霉吧!”老夏为对方分忧说:“回去以后,你向局里打个报告,我想这笔修理费,局里不给全部报销,也会报销一部分,这样就减轻了人个负担。今天毕竟是因公出车,局领导会考虑这一点的。”所长摇头说:“要知道财政拨给局里的车辆维修费,是专款专用的,只针对公车。所以据我所知,局里至今没有给私家车报销费用的先例。算了,我们先不谈这事儿。”
老夏便问:“今天还去不去老大娘家?”所长说:“今天难得空闲,如果不去,只怕明天有事就去不成了。”老夏一皱眉头:“可是我们的车子坏了,没有交通工具。”所长不愧是所长,遇事主意多:“不妨向修车老板借一辆。”老夏摆了摆手:“刚才我没有看见修理店旁边停有闲车,老板可能暂时无车可借。”所长手指餐馆门口一辆摩托车,笑着说:“活人能让尿憋死吗?就骑它去!”老夏用手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看来我大你几岁,却白吃了几年干饭!”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骑着摩托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格外引人注目。随着基层公安机关交通工具的更新换代,村民平常多见漂亮而威风的警车在路上驶来驶去,好久没见到这个镜头了,因而都颇感意外。不知这两名警察今日为何骑摩托车下乡,更不知有何公干?
冒着炎热,边走边打听,好不容易到达老大娘所住的村子。又在一位热心村民的指引下,二人迈进老大娘的家门。
这是一位60多岁、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妇人。因患高血压引发轻微偏瘫,尽管能下地活动,干一些轻活儿,但要靠自身步行出远门,就无法如愿了。
“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寻找丢失钱包的人呢?”老夏问。
老大娘从卧室找出一张报纸,老夏拿过来一看,正是刊登认领启事的那一张。他判断老大娘家里没有订报,便问报纸从何而来。“我们村会计给我的,他知道我儿子丢失了钱包。”老大娘如实相告。
“村会计是怎么知道的?”所长问。“我儿子回公司前和他在一起吃饭时告诉他的,他是我儿媳的表舅。”老大娘答。“那么,你儿子告诉过你,他丢钱包了吗?”老夏又问。“他在家时没有告诉我,是我从村会计那儿得到消息后,打电话问,他才告诉我的。”老大娘耐心回答。
老夏进一步问:“你儿子对你说过钱包里钱的总金额吗?”老大娘仔细想了想:“没有。我再三问,他也不讲,只说对我讲不清楚。还说钱包丢就丢了,让我不要当回事。”
所长说:“请把你儿子的电话号码说一下,我们要跟他通话。””老大娘喜眉笑眼地从堂柜上拿来一部华为牌手机,熟练地查找着里面的号码。
见此情形,所长面对老夏发表感慨:“你看现在连农村老人都用上手机了,社会变化真大啊!”这时老大娘接腔:“是我儿子给我买的,我很喜欢!”
所长将老大娘提供的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然后扫一眼老夏,就走出房门。过了一会儿,又转身进来。
“刚才我经过询问调查,证实钱包是老大娘儿子的。他因请不动假,不能回来认领,让我们把钱包交给他母亲。”所长对老夏说。见老夏点头,又转向老大娘:“我们现在就按你儿子的意见办,把钱包交给你,请你查收。”
老大娘连声道谢,二人告别折返。
四
钱包的事情处理完毕,接下来要送还摩托车,还要去看小车是否修好。如果今天修不好,我们就将乘班车回城了。回去后,应尽快给那个青年的士司机打个电话。
老夏在摩托车后座上正独自默想,所长忽然减慢车速,扭头问:“你晓得那个钱包里的货币的名称吗?是哪个国家发行的?”老夏答:“我还记得青年的士司机送钱包来的时候,说是欧元,这就表明是欧盟组织发行的。”所长笑出声来:“根本不对,那是越南盾。其实当时我一见到它们,就认出来了。”老夏嗔怪道:“既然你晓得是什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非要等到今天不可!”所长坦言相告:“主要是怕扫你兴,更怕影响你寻找失主的积极性。”
老夏一听,有点莫名其妙,便催促所长把话讲明白。所长先是神秘地问:“你知道越南盾同人民币的兑换比例吗?”不待老夏回答,又兴致勃勃地说,“这个比例为一比3千4,就是说,失主钱包里的2万6千越南盾,只能兑换人民币7元6角!”
老夏不禁大吃一惊。方才醒悟,失主丢失自己的钱包以后,为何说“丢就丢了”,并不让其母把这当回事!
(午阳盾红 实名黄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