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不可承受的哀事，是她不能决定和谁结婚。
悲情的吉普赛少女新娘
文∕慕容莲生
结婚是人生中的一大喜事。现在我要和你讲的却是一个悲伤无奈的故事。
故事是发生在什幺地方呢？其实，这不重要。因为他们不在某个地方。他们的脚迹遍及全世界，在这里，在那儿，在所有脚步能抵达的地方。他们热情、奔放、洒脱，在城市与乡村间流浪。流浪是他们的天性。
他们有很多名字，最为人熟知的是英国人对他们的称呼：吉普赛人。法国人则称他们为波西米亚人，西班牙人称他们为弗拉明戈人，俄罗斯人称他们为茨冈人，阿尔巴尼亚人称他们为埃弗吉特人，希腊人称他们为阿金加诺人，伊朗人称他们为罗里人，斯里兰卡人称他们为艾昆塔卡人……而他们，自称多姆人（Rom）。在他们的语言中，“多姆”是“人”的意思。
吉普赛人，好吧，让我们还是称他们为吉普赛人，这个充满流浪意味的名字。吉普赛人没有固定的居所，而是以大篷车为家和交通工具，以卜巫、卖艺、干杂活为业，在一个个城市间游荡。也有一些吉普赛人，他们在某个城市定居下来，不再四处流浪，在用石头砌的房子里，共同而紧密地生活在以地毡装饰的狭小空间，就如同过去的敞篷马车里生活一样。
根据吉普赛人的婚姻习俗，吉普赛女子通常在很小的年龄就结婚，而且多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孩子没有决定权。
在吉普赛人密集地方，每年还会组织像集市一样的相亲会，像出一售物品一样，吉普赛人将少女卖给别人当新娘。据了解，在这样的新娘集会上，一位年轻美一女的身价可高达数千欧元。
我所眼见的这场吉普赛婚礼，看似喜庆，背后却是无尽的悲伤。
这位美丽的新娘只有15岁，而她将要嫁给一个年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
这个吉普赛少女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安，但她没有能力改变这场包办的婚事。仔细看你会发现，从始至终，这位美丽的小新娘从没有笑过。
“谁是她的新郎？”在婚礼前居然有人问如此可笑的问题。
可笑吗？是的。或许那个新娘自己倒也没见过新郎几面，甚或不曾见过。不过，和哪个男人结婚，那男人多大年龄，长什幺模样，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在吉普赛人的生活观念里，女人地位很低。比如说，一个女人的裙角不小心扫过一个男人的饭，那幺这碗饭势必要倒掉。他们认为女人是不洁的。
在他们的日常习俗里，有两种重要的观念——纯洁与不洁。这观念从他们的日常饮水上就可看出。在他们终年流浪的敞篷车里，永远备有三桶水，其一为洗食物之用，其二为洗脸用，其三为洗脚用。如果有人不小心搞错，就会受到惩罚。当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有纠葛诉讼，不需要审判和监狱。对他们而言，刑罚可以将一个人赐死，却不能剥夺一个人的自一由。严重的被定为“不洁”的罪犯，将会被驱逐于部族之外，剥夺自一由。一个被孤立的吉普赛人，生存的价值几乎等于零。
吉普赛人的家庭由夫妇、儿女和至少一个已婚儿子及其妻小组成。婚后，夫妇与男一方父母住在一起，新娘要遵守婆家的规矩。一般情况是，兄长准备分居时，弟弟已准备结婚，将与新娘住在父母家中。男一方父母付给女方父母聘金，是吉普人婚姻的主要特点——这也是大多民族的婚姻特点，人之共性。
其实，大多数吉普赛人的追求和主流社会没什幺两样：美好温暖的家园、良好的子女教育、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被主流社会所接受。
但是，他们不得不从事一些“下九流”的工作来谋生。吉普赛男人一大多是“弄熊的人”，他们向一些专事偷猎的人购买幼熊，然后拔掉熊的牙齿及锐爪，再加以训练，做各式表演。也有一些男人以贩卖家畜、补锅和充当乐师为业。而吉普赛妇人，她们多从事卜筮、卖药、行乞和表演等行业。算命占卜是吉普赛妇女的一项传统行业，塔罗牌就是其中的一种占卜方法。
现代的吉普赛人仍四处流浪，年轻的吉普赛女郎乘着大篷车路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火一辣的歌谣散落一地；她们曼一妙的舞姿，像利剑一样穿透男人们的心，却不流血，汩一汩涌动的是难以按捺的热爱。不过，那些娇一艳的姑娘，那些媚眼如丝的女郎，她们大多是属于吉普赛男人的。因为吉普赛人拒绝其他文化与自身的变化，不与外族通婚。她们有的嫁给了心上人，有的嫁给了素不相识的甚至年龄相差很多的男人。
我离开的时候，看那位15岁的吉普赛少女新娘，她在举杯欢庆的人群里一脸落寞。没有谁知道她在想什幺。天慢慢地黑了。人们还在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