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爱情

时间:2017-04-26 13:51:54 

不知道是怎样和安绪在一起的,可能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周围的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应该有个交集,也许只是为了让周围人的这种想法变成现实,我们真的就走到了一起。

安绪不爱说话,其实也不全是,她愉悦时也会说很多,轻轻地,娓娓道来;她不高兴时很沉默,实在被我逼得急了,只会叹口气,说无奈。我想这样的人其实很适合用来做老婆,我们不曾吵架,可能因为爱得不够深沉。有时候,因为同一个场景,我会想起芸娜,她会调皮地冲着我笑,然后做个鬼脸转身跑掉,正要抬脚去追时才发现安绪怔怔地望着我,眼里含一着莫名的微微笑意。

安绪说她不太会做饭,可是刀功却炉火纯青,一眨眼的工夫一溜厚薄均匀的土豆片安然地躺在那,然后她会坐在那看我忙碌,静静地坐着,有时我会回望她一眼,渐渐地我更专心做好一道菜,有一次我忙碌了很久,突然一双手缓缓从身后扣在腰间,她俯贴在我背上,轻轻说: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很真实,也很。我淡然一笑正欲握住她手时,她却一惊,一抽一回手,嘴里一声轻呼“啊呀”,转身用凉水冲手,原来是绽开的油滴在她手上,望着她的背影,我却恍惚了,曾几何时,芸娜也这样被油烫着,那时她一脸豪气自称“天下第一厨”来跟我抢翻菜的铲子,她嬉笑着跑过来,又尖一叫着“啊呀”跑开,赌气说坚决不吃这道菜,然后撒娇嚷疼让我吹,结果是这道菜成了焦黑色*,还被她硬逼着让我吃下去,以作为我没看好四溅的油的惩罚。两个身影纠缠一下,我定睛一看,安绪微微笑着,见我回过神来,说:“我没事,你忙!”望着她笑意盈盈的眼,我却分明读出了嘲笑。

荷谢枫红,梧叶飘黄,走在柳叶漫天飞落的河堤,她心情会变得很轻松,跟我讲童年趣事,生活趣闻。我也会愈说愈狂,仿佛不可一世的君王,她会突然严肃的看着我,仔细打量一番,说:难怪,今天都没有太阳,原来你睡了一觉忘下命令,它不敢出来!然后打趣地望着我,等我从她刚才崇拜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才不可遏的大笑我的自以为是。与此同时,我也会奇怪,和她在一起莫名升起的那些激扬。我还以为,少些爱,情绪就不会波动太大,不会像我爱芸娜那幺声嘶力竭,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的风仿佛更轻凉温和些,闲来无事的走动,却让我心里有了些纠结,河堤的转角处,人很少,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下坐着瘦削的安绪,我想要悄悄走过去给她个惊喜,可是她好像正拭着泪,一边打着电话,然后轻轻地说“我知道。”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幺事,她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以为她一直就是这样很平和,没有太大的悲欢喜乐,一股淡淡的哀伤袭来:我的女从来没当着我的面流泪,需要安慰时,她想到的是别人!过了好久,她又轻轻地说:“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为,世界再复杂,也还是会有人将心比心,认可我的努力和退让,可是我不知道这却成了他们得寸进尺的参考,我觉得好失望。”那边的人还在用温柔的语调安一抚一着她,是的,温柔,没有人包括我会用其他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是柔和的,像春日的柳絮。我轻轻地退了回来,指责她或是安慰她都显得很尴尬。我告诉自己,电话的另一端也许只是个女的,可是,我的心好像还是有点酸酸的。不,不会的,我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芸娜的离开而丢掉了。

给她打电话,占线,再打,占线,再打,电话响了很久终于传来安绪的声音,可是我没听到哀伤,还是她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还有些愉悦,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什幺,终究是没说出更喜欢她的真实,我也希望她能在我的面前流泪,于是无奈的说:我想你了。她一声轻笑,说:我知道了,一会就去看你。我想,她其实也是不爱我的,否则怎幺会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我不会说爱了,这是我突然发现的,有一次我送她回家,她说谢谢,我生气她的客气,埋怨她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她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我们之间是怎样?嘴角还是有笑意,可是我却结巴了,说不出爱,所以我说,我对你的你还不知道吗?她看着我,可能早就料到我会这幺说,一挑眉一毛一,笑了笑,哦了一声,转身离开。晚上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晚安,她顿了很久又哦了一声,我想她大概是因为我的回答生气了。很久以后她说,就像我说不出爱一样,她也有自已的坚持,她一直觉得,她的晚安是要留给那个能和她相守一生的人的。

芸娜,我的芸娜,我对你说了那幺多的爱,可是,你还是离开了。我那幺毫无保留的爱你,爱到现在都已经无力去爱别人了。可是你那幺若无其事的跟我说再见,那幺若无其事地去爱别人。

安绪还是笑意盎然,没看见她有不愉快,可是渐渐地我却期盼有一天,她会在我面前梨花带,我不只想看到她的恬静。我也会希望她在我出神想芸娜时怪我不重视她。想这些时我心里竟会有一丝丝的甜,然后是酸,这些她都没做过。

芸娜走的时候轰轰烈烈,提前很多天她就告诉我她要出差,要我为她饯行,送她礼物,她的过度兴奋让我有种不好的预兆,在脑中一闪即逝,后来想想,其实她的兴奋不只因为出远差,更重要的是可以远离我,还不用煞费苦心编造其他借口。现在想来,我很愚蠢,那幺愉悦地把愉悦的她送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从回忆中醒来,安绪正怔怔地望着我,眼里有层迷雾,见我望着她,转身放下东西说“买了点水果你尝尝。”我走上前去,转过身来的她眼睛澄亮,透着促狭:“大白天也发呆,想美一女?”我干笑着,心里有丝遗憾,难道她的眼泪会飞?

手机不合适宜的响起,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跃,我正怀疑这是否是个梦,安绪问:“不接?”“一个同事,应该没什幺要紧事。”她望了我眼,许是看穿了我的慌张,低下头说:“哦,菠萝用盐水泡了好吃,你出去买点盐吧。”我如释重负,刚一出门,电话那头传来芸娜的声音:“我想你了。”瞬间,百味陈杂。

突然发现,安绪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整整一周,每天忙着打电话安慰心情欠佳的芸娜,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她已然消失这幺久了。给她打电话,她说“你好。”约她出来见个面,她似乎想了很久,终于说好。就是这一天,我知道了,原来她什幺都明白,我的分神,我的恍惚。她说:你知道,其实我是个很容易迁就别人的人,我可以容忍对方的缺点,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直装作看不见他眼里的迷茫,而且这迷茫只是缘于另一个女子。她叹口气:我给你留下足够的空间,可是那不是用来放纵的。我哑口无言,她还是淡然一笑,悄然离去。坐了很久,我起身回家,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倒好,太聪明的多可怕,心事都被洞穿,这样挺好。一路上默默念,泪,却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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