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是迷路了

时间:2017-04-25 16:50:21 

我说不清楚,我为什幺这幺久没有回家了。

我走在曲曲窄一窄的小路上,两边生长着大豆、谷子、高粱,层层叠叠,风一吹,如一匹巨大的稠子在飘动。一只蝴蝶正飞,翩翩粉粉的蝴蝶,就如我妹妹头上的蝴蝶结一样美丽;一只翡翠翠的大蚂蚱从我脚边的草丛中突然蹦起,落在不远的草丛里,正瞪着一双翠绿的眼睛看着我,我悄悄地猫腰过去,和手去扑,一下子摔在草丛里,大蚂蚱却又一跳,旋风似的飞远了……

我一惊,醒了,却发现自己却躺在床上,才知道刚才在做梦。我再也无法睡着了,我知道我是想念我的老家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我想,我要回家去,沿着熟悉的乡路回家去,回到我的老家去,走一走老家土石相间的土路,呼一呼老家淳淳的空气,喝一口老家井里清清的水……

我不能乘车,也不骑自行车,我要徒步走回我的村子。村外是一座山,回村的路就沿着山脚伸进村子里。路的一边是山,山上松柏葱葱,散发着清爽的松香;路的另一边是原野,生长着一片片大豆、一片片谷子、一片片高粱,还有一片片翠生生的黄烟。我听见一片大豆地里,一只蝈蝈在高吭。我辩了辩方向,悄悄猫腰进去,蝈蝈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眼前,这时,蝈蝈却突然止声了。我想,它肯定看见了我,我却不知道它藏在哪片翠绿的叶子底下。我直起腰,四处张望,却惊起一只鸟,从我身边一跃,越过我的头顶飞远了。这只鸟飞得太快了,我竟然没有认出是一只什幺鸟。也许,我离开老家太久了,我肯定认识的这只鸟,现在却不认识了。我想,这只鸟可能就是原来住在我家大槐树上的那只鸟,是不是也不认识我了。

我远远地看见了村子里飘起的炊烟,一股一股的飘向远天。我仔细地去分辩,想寻找我家的那股炊烟,我却分不清了。我一揉一了一揉一眼,妄图看清楚,却真的分不清那股是前院王家的,那股是后院张家的,那股是我家的了。其实,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无论是在山上割草,还是在坡地里给庄稼除草,一看见炊烟,就知道那股炊烟是我家的,或者闭上眼闻一闻,我也能知道是谁家在做饭。东院陈家承包看护着一座小山,经常修剪树木,家里堆着令人羡慕的枝枝杈杈,又耐烧,又耐火,村里很少有人家有这样的柴禾,因此升起的是一股股青青的炊烟,轻轻的飘洒在村庄的上空,一副踌躇的样子;而西院王家喂着一群羊,羊圈里存放着一堆堆羊粪,既能作肥料,也能烧火做饭,所以王家的炊烟总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无奈地发出浓浓的羊骚味,我非常讨厌,一看见他家的炊烟,便捏着鼻子逃去很远。我唯独喜欢我家的炊烟。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以种地为生的农民,庄稼收获后,也舍不得让秸秆孤零零地留在坡地里,遭受风吹雨晒,那样的话心里会很不安的。我们将秸秆一根根收拾好,用车或者用挑子运回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遮风挡雨的棚子下,留作烧火取暖做饭用。一升火,火一舔一着锅底,一纵一纵的,清清净净的炊烟袅袅上升,散发着阳光暖暖的气息和醇醇的粮食味道,我从很远一下子就能闻得到。哪怕我正在南坡割草,还是在西山顶上放羊,我家的炊烟一升,我就知道,我娘在做饭,煮了一锅香喷喷的土豆。我不喜欢东家的炊烟,更厌恶西家的炊烟。炊烟似乎与我的心情一样,总不和它们纠缠搅乎在一起,总是在体现的庄稼人久远的乡村情感。我一直这样认为。

太阳升起来了,明晃晃地照着,洒满村子的每一条街道,又从我的头顶直射下来,我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也无法看清我的脚印,只是偶尔可以听见脚步落地的声音,时而沉重,沉重地如一块石头落地;时而轻巧,轻巧地如一只鸟落地。我四处张望,寻找我曾经抚一摸的那堵墙,生着苔藓,散发着阳光照耀下潮一湿的味道。而今,我正在走着的街道上,却是空荡荡的,没有翠翠的苔藓,也没有一声久违的鸟声,更没有见到我曾经熟悉的村人。我从街道拐来拐去,翻过一堵似乎很熟悉的矮墙,紧走几步,应该是我家的街门,抬头一看,却又是一堵墙。我的家门是向东的,对着东边的山峰,每天都迎来从山梁上射过来的清爽爽的阳光。这时候,我会推开家门,让阳光洒满院落,洒满我一身,黄生生的。我家的大黄狗会无比欢快的跑出家门,到大街上无拘无束的跑上两圈,或者不知道对着什幺“汪汪”咬上一阵,往往会吓得一群鸡“咯咯”跑的很远,或者惊慌第飞到屋檐上,不敢下来。我却没有见到这一切,感到很伤心,也很茫然。

我沿着应该是熟悉的乡路,望见曾经熟悉的炊烟,走进熟悉的村庄,却找不到我以前的家门。阳光明晃晃地照着,风儿轻轻地吹着,云儿慢慢地飘着,小河静静地流着,可我熟悉的村庄哪儿去了?我无法知道我所处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我想,我是不是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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