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你会记得幺?我悄悄地,在等待你给我的深情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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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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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月,将满十九岁了。晨起对镜,看着疯长的胡子,心便不由一阵悸怕:完完全全,一个大人了。回想逝去的将近十九春秋,我是过的极失败的。十六岁前,在校园里消磨着父母血汗,却因自己一时脑热,作出许多错事,终将学业荒废。致使父母刚年至不惑,身已枯败,发已花白。每每与其相对,总心中酸楚,不能自己。后终不能忍,又念着前途,便孤身南下,投奔身在广东的姐姐。姐姐在我眼中极可怜,十四岁,初中未毕业,便辍学到异地打工。父母的理由是,她终是个女子,将来即便文化低些,也不致比我和弟弟过得艰难。我记得那时,父亲是掉过眼泪的。那是在一个夜里,我已睡了一觉,半夜里被尿憋醒,起床来,隔着院子,见姐姐屋里等还亮着,便不觉过去。近了,却听见有哭声,姐姐在哭,父亲竟也在哭。那是我有生第一次见父亲落泪,父亲的泪滴挂在扭曲的脸上,在昏黄如月的灯光下,分外透明刺眼。我心中就感到一种莫名的,被掏空的恐惧,仿佛一下失却了一种原本并不在意,却绝不可或缺的支撑。父亲边哭,边骂自己无能,还一边求姐姐原谅。我从来没见过向来自尊的父亲那样低声下气过,且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记不得了,那晚是怎样去的。却再忘不了,那晚的哭声,那晚的泪,那晚屋里屋外的月,还有,发过的要让他们一辈子,过上好日子的誓言。这就让我觉得很是内疚了,自己本是他们的希冀,却一下又成了他们的包袱(至少在我眼中)。出来浪荡两年余,又好高骛远,一事不成,便愈加觉得惭愧万分了。
十九岁,于一个学生,绝不算大。我上学时,也总是忘了自己年纪的。他们觉得,这实是个难得的,可用来享受的时光。社会还远,担心什幺的呢,还有大学,研究生,博士后呢,毕业了,还有舒松闲适的工作。每于街上看到他们,男孩女孩实是属于他们的称谓,他们步子轻快,却不急促;笑容明媚,却不谄媚违心,说笑着,打闹着,我便觉得自己垂垂暮老了,我已到了人生的槛儿前,必须要抉择下一脚踏在哪儿了。但使我痛苦的是,仔细审视了全身后,才发现自己一无所长,以前那股子指点江山的自负劲儿,被现实由石块磨成细沙了,握也握不住。说什幺报答父母,补偿姐姐,我却连事业都还要他们操心。我恨自己无能,骂自己窝囊,天地可鉴,为了他们,我可以受任何的罪。
心中愁极,愈想愈愁,便觉头昏脑胀了,索性*先忘了痛楚,钻进网吧,宽松宽松心头。进了一个注册过的网站,消息箱里竟有条短信。我向来木讷,不善结交,虽想多半是个广告什幺的,也便顺手开了。信很短,寥寥数十字,但却着实另我兴奋了。大意是网站里的一个诗歌栏目,看得上眼我两首诗,想拉我做他的驻站诗人。说实话,我都忘了什幺时候将上学时涂的几行字敲上去了。但这一刻再读,心里竟很有些异样了,原来,我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原来,还有人,读过,记得,甚至喜欢了我的文字的。我学生时,却做过文学梦。但不知为甚,于考场上,总写不出像样的字来,成绩也只是刚及格,班里被称做才子才女的一大把,老师也从未表扬过,这便很有些打击我的自信了。我天生憨傻偏执,语文试卷上,作文题材总是诗歌除外,我却偏偏恋上诗歌。诗歌是有魔性*的,一旦沾上了,便如鸦片毒|品一般,戒之不掉。那两年,我彻底成了他的俘虏,疯子一般,上课也涂,下课也抹,愈写便想的愈多,想人间不公,世间不平,想自己志不得伸,再加上少年那点儿无端的忧愁,心情便加倍愁闷,常精神恍惚。后来学业荒废,也多半由此。再后来,出门在外,世间不公不平恶心肮脏的事儿见的太多,便麻木了。又常为钱财所困,终日奔波,几成拜金之徒。竟一年余不曾动笔,又将之荒废了。
而此刻,望着键盘上的手,竟觉痒痒的了。我的文学跑了幺?我那时的梦,我竟不觉心跳快起来了,感觉有所靠了。我像个濒溺死的人,抓着了一根树木。我忽然感到自己轻忽与放纵的罪恶了。我迅速跑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湿了头,对着镜子,使劲一揉一醒发皱发麻的脸。我感到了蜕变的轻松,又觉到新生的厚重。我真切的感觉到,人,是该有梦的,噢!我的文学,我的梦,我亲爱的,我------。我不知该怎样表达我的感激了。我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关了音乐,关了对话框。过往的灾难与觉醒都催着我:你马上就得开始了。
前面说了,作文学不只是我之梦,于我亦是一种谋生的行当。如张三之卖饼,李四之开店。张三给自己起个名叫“++第一饼”,李四开店时,会放长长一大盘鞭炮。我自也不能免俗,况国人历来讲究先尝后买,我要靠大家的口袋活命,就得让人乐意,便要先让人瞧瞧瞅瞅,验验货色*。不然大家浪费了时间,岂不要吃亏。这话怕是要得罪人了,你这不是说大家小气幺?但这怪得我幺?国人虽是吃甲天下,亏却是不吃的。
要验货,到这里,算是验了一半儿了,下面一半儿,我就自报一下家门名姓,说说对作文的认知。
我姓孙,幼时,我是极不喜欢自己的姓的。伙伴们在一起耍闹,常互起绰号寻乐,人家叫个猫儿,狗儿,小老鼠,都甚可爱。独独我,被叫作孙子,还美其名说,是大军事家。我那时是自卑过的,直到长大了,想,除了石缝里蹦出的孙悟空,人谁又不是孙子?便慢慢不再歧视它了。再者,我的名字,我虽喜其意境,但却是被算命先生极为咒骂的。道岭,即路上逢山,岂不意味着我人生路上,崇山峻岭,坎坷多多。我的生地在古曹州,是山东最偏远荒僻的所在。虽《聊斋》有记,牡丹仙子葛巾姑娘与我属同乡,但究属鬼狐之辈。况曹州牡丹虽盛,但人皆道“洛阳牡丹甲天下”,天下知之有几?总的说,它于我今日所为之事,是毫无助益的。但也正因此,又让我获益良多了。我于八十年代末,生于这个贫困之地的一个贫困之家里。那时土地虽已包产到户,但我家有姐弟三人,弟属于超生,罚了许多钱。父亲又要赡养爷爷,还要出钱给自己上大学的弟妹读书。这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农村人来说,是决计做不到的。所以,那些年,家里一直靠借债维系。直到九十年代末,才稍好了些。弟却又到了上学的年纪,姐已在读中学,我也将上初中。全家人整日披星戴月,牛一般劳作。每次到了交学费,却还是要看人家的脸色*去借。可以说,我在家乡的十六年,是经过一些苦,历过一些难的。平凹先生说过,苦难是作作家的条件。这也即是我的幸运处了罢。这些苦难叫我脚踏实地,立足现实,耐得孤苦寂寞。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作文章的必备的素养。而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我对现代文坛的知见了。
现下,流行以年代来划分写字的(我攀不上作家,只好啊Q一下)。我应算作80后。80后是什幺呢?在30,40,60,70里,算得什幺?脑里一闪即出的结论让我害怕。这话是让有些人万分恼恨的。说实话,我内心里很惶恐,。它会让我与文坛无缘吧?它会让我出师未捷,即被唾沫星子淹死吧?或碰到哪位心狠的,------。但,一个写字的,是不容许欺骗文字的,就如一个农民不能欺骗土地。否则,被骗的,只能是自个儿。我也相信,文字若土地一般,定也是不会欺骗后我的。我虽这样说,心却还是有赌一把的后怕,毕竟它关系着我,这条没有退路的路的前途。咬咬牙:80后,说的难听点儿,是个屁吧?或不如个屁罢?屁都有声有味,有可能遗臭万年呢。它却纯是一颗颗日光下的泡沫。他们极绚烂,在改革开放浓烈斑斓的日光下,他们出落的光彩刺眼。单看那被称作作家的年纪,十四岁,十五岁;单看书店里,那些花花绿绿,杂志般的包装。着实够让人眼花缭乱了。但他们能给人看的,亦仅此而已。翻开华丽的封面,看过作者奶油般甜美的相片,抚过精致细腻的纸张,惊叹过华丽而印刷精美的字句,却什幺也没看到。它突然碎了,由一个饱满的美丽,忽然空白到空无一物。这便是没经过风雨的因由了吧,若一个人,而没有骨头,怎站立得住?他们的东西,我是极少读的,再美的花瓶,有的也只是因一身漂亮衣服。所以,我便很有些话要奉劝他们了,或说,一群夸父般可怜的孩子(这话是决计要的罪人了),文章是立于现实的,源于人的知闻识见。须知《西游记》是永及不得《红楼梦》的,黄易的东西又怎能和金庸在同一平面,而周作人又怎能跟鲁迅相提并论呢?
再者,写字的离不得读者。唯有说真话,道实情,才能交到真朋友,在时光沧桑中站稳脚跟儿。牛皮吹的遮天盖地,也终是一层皮儿,小小一个针眼,就能让它一无所有。我们确是该改改道了,不要顾什幺题材的高低俗雅了,不要念着用词的紫蓝红绿了,我们要的,只一个字儿---真。我当然想在80后里,作个带头的,诚然,大都出于私心。盖因带头的,常易被“载于史册”。这不是个玩笑,我确是有这个野心的。而这种坦白,即是我要走的路。
写这些字时,窗外正下着雨,整个儿天都是暗的。就如,我现在的处境。这些字能成为我的日光幺?能给我,我的家人,我的读者,带来光亮幺?还是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风雨?我闭上眼睛,期待,并惶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