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对金钱的评说多矣。西晋时鲁褒就专了门写过一篇《钱神论》:“夫钱,穷者使通达,寒者使温暖,贫者使勇悍……钱能转祸为福,因败而成,危者得安,死者得生,性命长短,福禄贵贱,皆在乎钱。”这里用戏谑之笔,嬉笑甚于怒骂,淋一漓着眼于醒世,简直可以当作一部关于钱的文学名着来欣赏。
唐一人张说写了一篇《钱本草》,用一百八十七个字论述钱的性能:“钱,味甘,大热,大毒。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善疗讥,解困厄之患立验。能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无采时,采之非礼则伤神。此既流行,能召神灵,通鬼气。如积而不散,则有水火盗贼之灾生;如散而不积,则有困厄之患至。一积一散为之道,不以之为珍谓之德,取舍合宜谓之义,无求非分谓之礼,博施济众谓之仁,出不失期谓之信,入不防己谓之智,以此七术精炼,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长寿。若服之非礼,则弱智伤神,切须忌之。”钱是一剂猛药,既可救人,亦可毁人。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是钱的一部分。只有明了这些道理,人才能成为钱的主人,而不会沦为钱的奴隶。
谈论金钱的文人很多,现代文人林语堂、梁实秋也正而八经地谈论过这“孔方兄”。外国的莎士比亚、巴尔托克也洋洋洒洒地评说过“阿堵物”。莎士比亚在怒斥“金钱——这全世界的娼妓”之余,又在《圣典的泰门》一剧中说得十分透彻:“金子,这东西,只要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鄙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它可使受诅咒的人得福,使害着灰色癫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和天老们分庭抗礼;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一妇重做新娘……”巴尔扎克则说得更为精妙:“没有思想上的清白,也就不可能有金钱上的廉洁;丧失了金钱上的廉洁,也就会导致道德上的堕一落。”
古往今来,也有不少英雄贤达、文人墨客用诗歌和散曲来表达自己的金钱观。
皮日休写道:“阴阳为炭地为炉,铸出金钱不用模。莫向人间逞颜色,不知还解济贫无?”这里表达的是为人的清高,寄托的是忧民的情结。唐寅则写道:“不炼气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就丹青买,不使人间造孽钱。”这种洁身如玉、使钱清白的品格则更让人敬重和赞赏。
清代徐石麟写了一组《钱难自度曲》。其中的《大风歌》慷慨激昂,愤情横溢,直斥钱的罪恶:“呀,你硬牙根逞说伎俩多,我屈指数你罪名儿大。为什幺父子们平地起风波?为什幺兄弟们顷刻间成冰火?为什幺朋友们陡的动干戈?见只见贪赃的欺了父君,爱小的灭了公婆。下多少钻谋,添多少絮聒,直吵得六亲无可靠,九族不相和,你罪也如煎?”它一针见血地揭露了拜金主义扭曲人际关系的罪恶,可谓一语破的、击中要害。
清代沈逢吉《咏钱曲》写通:“莫再说铜钱,说起钱,实可怜,十年几度沧桑变。赚不完的钱,过不完的年。看财奴钻进铜钱眼,乱山前,纸灰飞蝶,可再要铜钱?”这首诗讥讽守财奴的散曲,深蕴人生哲理,既生动形象,幽默恢谐,又含意深刻,发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