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吊锅 盛开在火塘的花

时间:2017-04-26 08:36:53 

土吊锅,盛开在火塘的花

湖北罗田县史家凉亭中心小学/何金剑

红火。青烟。黑锅。黄酒。扑簌,扑簌,屋外雪花纷纷扬扬;叽喳,叽喳,屋内几个老少爷们吵吵嚷嚷。这,是大别山区鄂东罗田县的一个很经典的画面。场景很温暖,有一点儿悠闲,有一点儿雅致,与“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仿佛哩。

红火,篼子火;黑锅,土吊锅;黄酒,老米酒。锅里,飘逸出菜肴沁人心脾的清香;空气中,弥漫了老米酒芬香悠远的醇味。一份惬意,一份自在,一份真情,外加一份淳朴,还有一份温暖,故尔,山里人有“老米酒,篼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一说。

这样的一种风味,是来自大山的气象,粗犷而柔美,寂静而喧嚣。

我喜欢土吊锅,且非常喜欢,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像走过千山万水历尽沧海桑田,蓦然回首,土吊锅在灯火阑珊处。

我知道,乡村风物中,土吊锅是孤独的,是人与岁月之间的桥梁——人带了豪情走进冬季,黑白之间,全是山水与光阴,也是禅机与人世,不能说,不可说,一说就破。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不如喝酒。

晚来天大雪,能饮一杯无!

架起人山里的陈年的老树篼吧,它的热情,它的泼辣,足以叫你退让,叫你酣畅,叫你淋漓。在它的身边,这个冬天就不再寒冷。当你酒酣耳热快要举白旗了,你看看它,无动于衷,在它这儿,烈火似乎很温驯,时问似乎停滞了。

还有,半空里吊下来的那口锅。它处于火墉之中,不偏不倚,乌黑发亮,里面蒸汽腾腾,“咕咚咕咚”地哼唱着自得的歌儿。时不时,在唠嗑的当儿,蘸着温情轻轻啜溜一口,滋滋有声,多幺自在,多幺舒服,多幺诗意。

老米酒,微黄。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黄,也是很澄明的透彻。清冽,芬芳,绵柔。这酒,慢慢饮,缠绕着一种说不清的气息,像一轴水墨画卷里的那种恬然,安静。品酒,也是一种心境,和画卷里文人看山临水的意境近似。

这样的空问里.弥漫着一种民俗风情的东西,叫人暗自欢喜。

横槊赋诗的日子,那是人杰过的;鲜衣怒马的日子,那是倾城美人过的;吊锅米酒的日子,则是属于我辈的。我辈的光阴,向来是平淡枯瘦的。光阴一瘦,就掺杂了钝痛和辛酸,也浸润了简单和平实,但是,都是日子,都得过下去。

作家阿来说,林子里的鸟,是狗撵出来的;心里的话,是酒撵出来的。

风在号,雪在飘,火在烧,两三知己,就着吊锅,喝着小酒,听着一曲古琴,喊着朋友的乳名,说着掏心掏肺的话,剥去虚浮,滤去矫情,肝胆相照,物我两忘,夫复何求?

于此,你不觉得“老米酒,篼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这句罗田方苦的绝妙吗?

此时,所有的世俗都褪色了,心底,只剩下纯粹的温暖和宁静。有这样的日子,有这样的吊锅米酒的口子,也挺好。人生,还奢求那幺多干什幺呢?

窗外,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窗内,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是的,看着土吊锅——盛开在火塘里的花朵,捻指,举樽,呼三邀四,不醉不归,任凭光阴在火塘写下许多故事,也任凭许多故事在土吊锅里沸腾和升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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