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已知春信至

时间:2017-04-26 11:27:14 

这几天雪下得紧。

难得今天是个好晴天。不觉就踱步朝街上去。除了有普通的上班族依旧是骑车赶点外,大街上已见不着几个人了。偶有几个也是匆匆忙忙的,想是寒风刺骨罢。又或许是离家已多年的游子,为了能在这个年关将至赶回去与亲人们一团一聚罢?或许什幺也不是,只是前面小区里的住户?我这样想着,不觉已拐过了街角。

街的对过新开了一家小肥羊火锅城,那块新匾还醒目着刺眼,两端各挂了一个彩球,门口立了四对大花篮,两个迎宾小一姐一身对襟红绸,古色古香,算是撑了门面。门口的积雪已铲出来堆到了旁边的树下。那雪已很脏,又硬,只等着环保局的大翻斗车来将它们运走,翻斗车或迟来几日,它们自个儿也能化掉一些的,只要天一直这样晴它个几日,再出一点太阳。或者环保的车不够用,便拖来一辆洒盐车,在洒马路的同时也一并将路旁的这些雪洒上盐,然后让它自个儿慢慢的化掉,这样也省事儿,但树就遭殃了,吸收太多的盐水,怕会烧死罢?“盐是属火的。”曾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就这幺说过。老太太可能是我所熟识的这时代的最后一个挽小髻的女人了罢,农历初一、十五吃清斋(平时也是吃素的多),用乡音与佛祖交谈,这常使人想到旧时的那些朴素的乡下女人们。我倒是满怀着敬意了,祝福她们,祝福她们长命百岁。

而后,我就到了民心河的花园边,就趁时顺了河边花园走,感到了一种难得的平静。可惜雪已覆住了平日的石砖,看不见那些平平整整的条理花纹了。只一行脚印印在雪上,算是在我之前还有人也曾经在此走过,或许是晨练的老人罢。我想,人真是奇妙,在繁华的都市住久了,总想找个幽静的僻处,吐吐郁积的闷气儿,吸吸清新的空气,或练练筋骨,算是找了一回自一由。

城市里的人啊,真的是没有自一由了吗?

河已经结了冰,厚厚的冰层,水只在下面流了,即便使劲儿砸一砖头上去,冰层也纹丝不动,砖头倒顺着冰面滑一出很远。其实这样的时候,人完全可以在上面溜冰了。可惜我们都很胆小。也或许是怕人家耻笑,“看啊,这小子,傻冒。”生活在大都市,常常就是因了这样的害怕,人生才少了诸多的乐趣。真还不如一村野之人,命在自己,乐也在自己,往往不知道什幺叫怕,傻与不傻,只不过是人生里的两种不同的看法。

所以,那些不知道“傻”的人是有福的啊。所以,祝福那些“傻”的人,祝福那有勇气想做自己就做自己事儿的人,祝福他们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乐趣。

不觉中过了一处桥,看见马路上的雪都化成了水,像下雨天的路面。路面上已有不少凹处,想是市政局早把这段不重要的路段给忘了罢,也或许它的经济前景不如别的路段,所以就懒得修理,懒得管它了。这大概也是人的骨子里的一种“霉菌”在作怂罢,只要无关痛痒,管它做甚!

这时,我看见了前面的一排墙根里有一溜的小草,不知名的小草,还缀着一些青绿,这可以说是,我在这寒冬腊月里,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忽然发现的惟一而耐读的诗句。或许,正是这些执着吐绿的野草,无论春冬,无论夏秋,才把灰色的生命衬托得有些生气,才把像我这样破潦的人吸引;或许在我之前也有人见到了它们了罢,只是它们更能吸引如我这般内心早存了热爱之心的人。热爱生命,热爱绿色。

我忽然想起来宋代李清照有一首词《渔家傲》——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

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过了腊月,就是新年了。那些在远乡远土受苦的母亲们、父亲们,抱怨的话虽多,虽然想说,却早就被人来车往碾磨得说不出口了,或即便说出也早已含浑不清。回家过年,这是中国千百年来的规矩了。家,无论好也罢,歹也罢,终归是自己的根,只有回到了自己的根上,才敢长长的疏一口长气,谦也好,卑也好,只要人活着,就是吉,就是喜。所以,年三十,一家人围拢着吃年夜饭,再响它个一万响的“鞭”,就是把一年中所有的苦都“鞭”没了。

2006年11月20日寄自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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