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Q一Q,小窗口弹出条信息,叫我“点击”,我没点。过会又弹了出来,我只好点开看看:今后凡涉及南京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举措、发展规划和重要政策,在提交市zheng府全体会议或常务会议讨论决定之前,要请专家进行咨询论证,并专门成立咨询委员会。咨询委员会设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分别由南京大学、东南大学、省社科院有关领导担任,主要任务是围绕南京市经济、科技、文化、社会发展和改革开放中全局性*、长期性*、综合性*问题,进行战略研究和对策研讨。
这是干嘛呢?又是“专家”又是“相关领导”的,我终于忍不住“愤青”了一把,跟了帖:现在专家大多胡说八道,问计于专家好比问道于盲,这等大事应当尊重人民群众意愿!我当时觉得有理有节,就“提交”了。但“审查”以后能否贴出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一一夜,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跟帖明显不妥,话说得似乎有点过,大可不必当将专家及其领导当作对立面。真正的专家当然是相关领域最有发言权的人,领导这些专家的人即便耳濡目染也会有过人之处,犹如观音菩萨家里的老鼠都能下界做精作怪,何况是“相关领导”?因此我又断定专家以及专家的领导说话不着调的可能性*不会太大,至于有不有作用那则是另外一码事儿了。因为如果专家说的都是有用的话,那咱们的房价就不会这幺高,股民不会套得这幺牢,彩民也不会赔得如此惨,学生就更不会上不起学了……总之,社会应该比目前和谐许多。
现在真是专家辈出的年代。以前一个专家出生那必须经过十月怀胎然后阵痛,现在就像产业化孵小鸡,一窝一窝的出。专家多了当然是好事,怕就怕滥竽充数的太多,如果他们假模假样玩了两天“竽”又信心满满的要指导别人如何弹钢琴就更可怕了,而最怕的还是被利益集一团一豢养的代言人也坚称自己就是专家,一会儿说地价不可再生,一会儿说国外油价其实比我国高得多,一会儿说邮政其实一直是负债经营所以必须涨价,一会儿说在特定阶段发展经济难免影响少数人的利益或者破坏点环境也是不可避免的……关于他们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说,说得很到位,虽然对现状并没有太多作用,我也不说了。
专家到底是什幺人?特级厨师无疑称得上是饮食专家了吧,若小儿吃他们的“作品”评价或许异常简单:难吃!他吃惯了他妈做的饭菜,稀的干的他来者不拒。如果投票选专家他必定投他妈妈一票,即使这大厨被人称作“厨王”了。如果让该厨王参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恐怕只能熬一锅乱粥。这不是我有意偷换“专家”的概念,而是有专家就是这幺做的。
旧话重提,因为我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南京中山路是民国时期修的,沿路种得一路好法桐。到我们骑自行车在这座城市谋生活的时候,法桐们已有七十多年的树龄,合抱粗了,枝繁叶茂,那时整条中山路简直就是浓荫的隧道。可是一个叫王武龙的人嫌这树使得城市马路不大宽,于是要砍。他当时是市委书记呀,尽管有“无能”之誉,但丝毫不影响他作出砍树得决策。市民一迭声的反对,有人还骂了娘,记得全国性*大报还发了一篇“南京在杀树”的言论。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一群专家出来“论证”了,或曰这法桐其实并非最理想的行道树,或曰春夏之交树上飘絮容易引起行人眼鼻喉等器一官过敏,或曰我们在市区砍一棵在郊区会种上三十棵肯定不会影响城市的生态……而且报纸还开展过民意调查,结果不久就刀锯齐飞,哗喇喇上千棵大树瞬间就没了。法桐长在路上,好不好当然应当由专家说了算,问题是听社会学专家的不行,听绿化专家的不行,听市政交通专家的也不行,听领导专家(王武龙乃林业大学毕业)的更不行,他们整天车来车往,那里知道这些默不作声的行道树跟老百姓生活的息息相关?老百姓天天风里雨里要走这条路,难道不“专家”,还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树砍不砍却没有话语权,即使让你说也是逗你玩。消失了的这些法桐啊,全怪罪于王武龙似也不公(事实上他被“双规”的罪状也不包含砍树),它们的命就是让老王伙同“专家”一起送掉的!
很多法桐被砍掉了,中山路上那道浓荫永远不会再有了。现在每当我走在这条炎炎赤日当空暴晒的路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怀念法桐树下那远去的-阴-凉,然而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因此我也像得过天花的人一样,体内生成了奇特的抗体——小心“专家”。